“哼, 你现在问这问题, 实在有些晚了。”秦观冷哼一声, 说道,“你听听外面那吵闹声, 他的尸首已经被人发现了, 如今不见官也不行了。”
这倒不是那两个死士的错, 按照规矩, 官府要求发现尸体后“死尸不离寸地”, 也就是说,发现这尸体人不能擅自将尸体挪到别的地方去, 以免被害者死亡的现场遭到破坏。
纪如海的尸首应该如何处理,本就不是他们这两个死士能决定的事情,要是擅自做了决定反而给东家招致祸端就糟了, 所以也只能先来报告。
秦观虽然心中愤怒,但对于这一结局倒不是太恐惧。见官的麻烦之处在于他没办法立刻带走陆红衣了, 但同时,这事儿一旦见了官府,对李芙蓉来说可就是个不小的麻烦了。
秦观稍微动动脑子就可以推测出李芙蓉现在还处于积极了解游戏规则的阶段, 她饱含好奇并急于得到那种超乎常人的力量,所以她行事作风才会如此冲动。
刚才听死士那番叙述, 加上之前凌真来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他已经明白了,凶手十有就是李芙蓉。在刺激之下,她应该已经开始在玩这局游戏了, 有些时候没有得到保护的人,反而能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还有纪如海身上的火焰,秦观有理由相信,是李芙蓉恢复了火系异能,那本就是她原有的技能,就和自己的雷电异能、凌真的空间异能一样,这也算是一种标志。
那点所谓的“神力”伤害程度有限,还不足以在这里作威作福,官府就是官府,几十个兵追过来,根本不是一小撮火苗能阻挡的。
趁着李芙蓉正膨胀,秦观笑了,那就得给她点儿颜色看看。
秦观要承认,他是个十分信奉功利主义的人,这个世界可不是外面的灵纹空间,在这个残酷的游戏里,他没有队友,更不能觉得那些老熟人是朋友。
他必须和过去来个一刀两断,将所有人都当作和过去不同的个体来看,这才能真正地打击到他们的痛处
如果一味的将过去对于这些人的了解当作准则,那么等待他的就是失败。
“这样也好。”秦观显得非常镇定,他吩咐道,“你们俩换上便衣,官府的差人来了之后,你们找机会将陆姑娘送到府上。事必须办的漂亮,不够添银子。”
两个死士领了命,立刻当场就将自己的黑色外衣给脱了,陆红衣这才发现这两人内里穿的竟然都是长衫,看上去和普通的客人没什么区别,完全可以混迹于人群中。
如果按照原计划提前将陆红衣送出去,事必会引起官府方面的怀疑,前脚刚发生命案,后脚楼里就跑了两人,这怎么看都像是有洗脱不掉的嫌疑。如此一来,难免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陆红衣没有发表意见,秦二爷的安排非常妥当,她现在贱籍的身份就是最大的累赘,且自己战斗力也有限,留下来添乱,早点离开能给秦观更大的发挥空间。
“对了,这块腰牌给你。”秦观从怀里抓出一块轻薄的木牌子,塞到陆红衣的手里,“这块是行使管家权力的腰牌,纪如海死了,你先回去管事儿。府上的大事小情,就算没有管家也会自然行进,你不用管这些杂事,回去把向南掉进后院,别让他出去。”
“放心吧。”陆红衣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将牌子放到了怀里。
秦观的意思她已经明白了,保下向南就是保住存活率,只要高于存活人数高于两人,下一局游戏就会继续,保护向南也就间接相当于下一局会继续开局的可能性多了一层。
事情果然如秦观预料一般发展,不过多时,死人的消息就传到了楼里。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后院干活的马夫,共有两人,是一起发现纪如海的尸体的。
当时后院的火势被死士扑灭了,但那股焦糊的味道和尸体的血腥味却已经顺着风传到了后院里。
两个马夫出去一看,差点儿没吐了,那种尸体残破的景象,换谁也受不了。
很快,他们就将这事儿报告给了衙门。前前后后还不到半个时辰,衙门的官差就找到了在陆红衣房间里喝茶的秦观。
“什么你说我的管家死了”秦观表现得非常惊讶,“谁干的”
衙役见他一脸惊讶,心下也没有产生什么疑惑,只是按照惯例盘查了一番。对于领头的官差来说,秦画景是苦主,毕竟是他家的人死了,这怀疑也就减少了一成。
而且官差在进来的时候就打量过这个房间里的人了,这个屋子除了秦画景还有两个秦画景的伙计和一个歌女。且不说并没有人看到秦画景曾经出去过,就是这个屋子里的歌女,那也是能够证明秦画景没有出去的。
官差来的时候问过刘猛子,得知这个歌女和秦画景是第一次见,之前没什么交情,显然不可能在这种人命关天的事儿上帮忙撒谎。
官差将几人分开盘查之后,发现几人口径统一,也就将人放了。在他看来,秦二爷几人已经有了足够的不在场证据,而且秦画景看上去还挺失魂落魄的,显然还没有从失去管家的伤心中走出来,毕竟纪如海是和秦二爷从小玩到大的事儿是人尽皆知的。
领头的官差见秦画景坐在椅子上,两眼发直,以为他是受不住打击,当即便劝慰道“秦二爷,您也别太伤心了,我们衙门会给你一个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