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让你看着她”秦观看着站在对面的凌真, 面上略显不快。
这已经过了新年了, 再有几日,这一局也就结束了,偏生这个时候李芙蓉闹出事端来, 实在让人烦躁。
李芙蓉的事儿, 他已经派人去打听了,说是有个桃的窑姐伺候醉酒后的王建成,但王建成却一心想占李芙蓉的便宜,春桃见他移情别恋便因爱生恨,和那个王建成打了起来。结果一死一伤, 还是李芙蓉惊吓过度报的案。
他打听出来的是一个说法, 但凌真那边传过来的是另一种说法。原本他还没怎么在意,但听了这说法以后, 秦观便顿时担忧了起来。
人是李芙蓉杀的,然后嫁祸给王建成, 王建成因为被砸了后脑又喝醉了,当晚的事情已经记忆得很模糊了, 再结合他平日里冲动的行事准则,他自己心里也相信这事儿自己能做得出来。
李芙蓉全程演的非常好,到堂上也是一副受惊过度、梨花带雨的样子。秦观在堂外围观了那场堂审, 李芙蓉得演技十分自然、毫无破绽,这便是秦观担心的地方了。
他现在完全不知道李芙蓉杀完人会不会受到小丑的奖励,虽然她杀的不是游戏者,但这个可能性却无法排除。
“你故意的”秦观一双冷眸直视对方双眼。他有理由怀疑凌真是故意的, 毕竟他曾经追过李芙风,而且他和凌真本就不熟,更没有什么忠诚或友情可言。
凌真没有立刻回答秦观的问题,只是打量着穿着练功服的秦观和陆袖二人,心下惊奇。
秦观刚教完陆红衣练刀,气息还有些不大均匀,这副身体太羸弱了,高强度的动作根本做不了,即便是从小练武,以这具身体的极限来说,连他正常状态下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准确来说,秦观今日的教学活动并没有结束,凌真就已经自己闯了进来,他是被迫停止的。
凌真看着眼前一脸惊讶的陆袖和满脸不快的秦观,这才想起陆袖此时只是什么记忆都没有的陆红衣,他这种可以瞬移过来的空间之术对于对方来说非常神奇。
其实受控于这个世界的法则和肉身极限,他的空间能力能发挥的实在有限。他是从秦观所在院落的后门围墙出瞬移过来的,若是再远些,他也没办法了。
不过现在的陆袖显然并不知道这些原理,她的眼睛瞪大老大,像个看到新奇东西的孩子。
“你怎么进来的”陆红衣惊讶地问道。
她并不惧怕生人,显然秦观将她保护得很好,并且给予了她相当多的尊重。
这点倒是挺出乎凌真的意料的,他原本以为以秦观的占有欲定会将人锁到自己的房屋内不让她出来。这个秦观确实变了,他和外面世界的那个人似乎已经是两个人了。
凌真对陆袖倒没什么恶意,颇为和善地回答道“和你一样,也是游戏者。”
随即,他便回答起了秦观的问题“我已同她断交了,今后她何去何从,是她自己的事。”
秦观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凌真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在你做出最后的抉择之前,我不会参与任何一局游戏,等到游戏只剩下我们三人且你已有决断的时候,再来找我。”
“当然,如果你有任何需要,也可以找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凌真的视线转移到了陆袖身上,“陆姑娘,记住我的话,如果你需要我,我可以在这局游戏中给予帮助。”
凌真还想向前走,秦观的刀却不知何时已经点在了凌真的肩头。他冷冰冰地说道“快滚。”
凌真感觉到了肩头的刺痛,不由得笑了一下。他刚才怎么会觉得秦观变了呢纵然有了几分人情味,秦观也还是那个秦观。
他向后退了几步,身影在空气中晃了几下,便凭空消失了。
这局游戏他已经全明白了,这个游戏根本不是一个单纯的杀戮游戏,如果只是做做噩梦,根本不会有人想要去杀戮对方。
在这个世界,他们这些游戏者已经被封闭了全部的记忆,对于他们来数,这个世界就是自己的世界,正常人又怎么会因为做了噩梦就去杀人呢那可是要被官府抓的即便是他这种皇孙公子杀了人,也要去走个过堂,在皇城脚下犯杀戒是重罪。
但有了小丑当初发的标签,一且便又不同了。
凌真记得秦观陆袖拿到的“爱别离”,也记得李芙风手里的“求不得”,这些都是夹杂了人情的东西。有了背景,有了爱恨,那么小概率事件也有可能成为真实的现实,一旦人性开始接受考验,结局就远非常人所能预料了。
在正常情况下,当然没人会去杀人,但当陆红衣死了,一直当纨绔的秦画景就会黑化复仇;当向暖财迷心窍,就会自荐枕席,然后开启被收入房中或者被杀的剧情;当秦云麓对自己的亲弟弟产生嫉妒,他就会想要得到神力,进而打压对手
这就是小丑想要看到的东西,他要看着这些在灵纹空间叱咤一方的人成为普通人,然后在里面苦苦挣扎、痛苦、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