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逃荒(二十四)(1 / 2)

双修, 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李芙风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富江, 她不敢相信,自己照顾了许久的所谓“朋友”,像人贩子一样, 将她卖给了这夜一个猥琐不堪的男人。

“你们你们竟为了这么一点原石,将我将我卖了”李芙风怒气冲冲地看着富江和李巧珍, “这就是你们对朋友的态度”

李巧珍还似乎有些不忍,目光躲闪, 富江却大言不惭地直视李芙风, 反驳道“朋友切, 别装圣母了。当时我们找你借点原石你都不给,我们也只好找别人了。再说了,跟着我们老大有什么不好,做老大的女人,还用得着出去辛苦打怪攒原石”

李巧珍听富江这么一说,也不再犹豫了, 反而帮衬起来“就是,你装什么贞洁烈女, 真这么清白,就别吊着凌真, 心里还惦记着别人的男人啊”

李芙风看着这两人的嘴脸,不禁悲从中来。

她和凌真的事儿,早就说的清清楚楚了,她明确地拒绝了对方。

对于秦观, 也许她的尊敬和赞赏确实带着异性的崇拜视角,但她真的没有一次做过拆散对方的事儿,更没有企图做这样的事儿,对于这一点,她敢以生命起誓,问心无愧。

其不说她的朋友根本不相信她,就是即便是有这档子事儿,那又和李巧珍有什么关系呢和李巧珍把出卖她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她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李巧珍的事儿,一件也没有。

李巧珍要提前出发,自己就提前出发;李巧珍要原石,她就给她原石;就连富江对李巧珍不好,也是自己从中调和可李芙风万万没想到,自己在所谓的朋友心中,也不过尔尔。

她想起了云麓之前和她说过的话“你是傻子吗”

是啊,她是傻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凌真说的是对的,这两个人根本不怀好意,从头到尾,只有凌真一个人是真朋友,会两肋插刀的那种,可自己却总是相信别人。

还有秦观嘲讽的眼神,他说,云麓,删了她吧。

她不配,不配成为秦观的队友,也配不上凌真的真情实意。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她活在虚假的世界里,难怪陆袖当时对她如此厌恶。

李巧珍见她不说话,愈发得意起来,她是一贯有些嫉妒李芙风的。凭什么李芙风有凌真这么个忠犬一样的人追,却还不珍惜,自己就只能和富江着众人在一起

她继续嘲讽道“哼,说不出话来了吧贱人”

李芙风心中的怒火在这一刻难以遏制地燃烧了起来。

她从未有过一刻像现在这般愤怒,为了凌真错付的劝诫,也为了她自己。

李芙风从腰间抽出了她的长剑,指向了对方。

“来吧。”她盯着对面如同虎狼的众人,眼中浮现了少见的厌恶。

那猥琐男子见她如此,立刻笑了起来“啧,是辣美人儿哈哈哈,我喜欢。你或许不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把猛虎的爪子拔了,然后让她好好在我脚下趴着”

说罢,猥琐男子的脸上浮现了某种阴狠的神情,他冷笑了一声,朝身后挥了挥手“给我上”

后面低阶的喽啰发射着火弹之类的东西来攻击,李芙风运起轻功,很快就闪开了。这些攻击对她来说并不厉害,只要她多的够快,这就是徒劳的。

很快,这些人就都被李芙风杀了。她第一次如砍瓜切菜一般杀人,而从前,这些事儿都是凌真在做。

凌真说,不必脏了她的手。

猥琐男子的脸上有一些愕然,但很快,他就恢复了自信“没想到,你还是个练家子哼,不过是凡人的手段,没什么了不起。”

他盯着李芙风,眼神下流又肮脏“来尝尝这个”

说罢,他的双手猛地发出两个巨大的火球,朝着李芙风发射而来。

李芙风脚下用力,腰向下弯折了一个奇怪的角度,躲开了这一击。

猥琐男子的脸上,有了一丝惊愕。

就在这时,李巧珍突然大喊道“小心,李芙风会暗器”

就是这一嗓子,救了猥琐男子的命。李芙风的暗器很快就到了,因为这一嗓子,他有了防备。

飞镖擦着他的下巴飞过了。

如果他再晚上一两秒,那么他的脖子就被洞穿了。

猥琐男子心中不禁打起了退堂鼓。这女人的灵力虽然比他差一些,但却会江湖功夫,这要是打起来,他也未必能取胜。

李芙风看着李巧珍,那眼神是李巧珍从未见过的冰冷,李巧珍下意识哆嗦了一下。

好,真好,真是好朋友

李芙风大声地笑了起来,声音中多了一丝绝望和果断。

“好真是好啊”李芙风先是夸张地笑了一阵子,她笑得凄厉,以至于对面的人都同时心中一寒,“挺好的,我们恩断义绝了。”

李芙风后半句说的非常平静,就好像她只是做了一个平凡的决定而已。

这样就好了,那么她也不会再有任何负担了。李芙风提着剑,冲向了对面猥琐男子。

对方从没见过这个架势,修仙者的赌斗,通常都是远程互相攻击,很少有人近距离肉搏。

猥琐男子慌张地用两只手不断向外发出火球,但李芙风却都灵巧的闪避开了。

他只觉得脖子一凉,头就和身子分离了。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只看到了一片血红。

李芙风迎着这片无尽的红,冲向了那两位“朋友”。

云仙客栈,后院。

“您就打算让她在外面这么站着”云麓的神色有些焦急,他的眼睛不住地看着站在外面的那个人。

院子里站着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

她纤细的腰肢在暴雨的洗礼下显得格外的柔弱,她的双手捧着一个大布包,在雨水的冲刷下,鲜血从布包中渗了出来。

她的脸看上去雍容华贵,颇有几分贵族气质,可脸上的血迹却又让这份端庄染上了几分诡异的妖媚。

“你急什么”秦观看都没看门外的李芙风,只是慢悠悠地剥起了橘子,一颗又一颗。

他剥橘子的手法倒是挺精细的,他剥的皮都是完整相连的,没有一块掉下来。可他本人却一个也没吃,都放在小茶几上。

云麓私下里和秦观说话,通常都是用“您”,这是一种上下级的关系的体现,他像是秦观的家臣,从不逾矩。

越是相处,云麓就越是明白秦观的可怕之处,面对秦观,他也就越谨慎。

秦观永远有一万种方法对待出现的一切困难,这是他自己完全没办法做到的事情。

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秦观为人只有一个字能精确形容,那就是“狠”,他够狠,对自己、对别人,都够狠。

但今天这事儿,云麓总觉得不大妥当,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规劝道“您这么做,凌真不会满意的。如果想要将两人都纳入麾下,真的没必要这么做。”

秦观看了一眼屏蔽护罩外面的凌真,他正焦急地喊着什么,然而在屏障内的李芙风却什么都听不到,她只是固执地站在雨中,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秦观,希望他能同意自己的加入。

“李芙风之前虽然有些圣母,但如今既然已经将那两人杀了,想来是已经明白了弱肉强食的道理,何不接受她的加入呢”云麓看了一眼仍旧在不紧不慢地剥橘子的秦观,显得有些不解。

“聒噪。”秦观看了云麓一眼。

那是一双不带感情的眼睛,云麓绝对有理由相信,如果自己对秦观没有什么用的话,秦观现在就想杀了自己。

云麓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秦观却突然笑了起来,他笑眯眯地看着有些紧张的云麓,用大拇指上的指甲划开了橘子皮“别急,别急,火候还不够呢。”

云麓想问又不敢问,只得转移了话题,问道“您剥这许多橘子,怎的一个也不吃呢”

“等她。”秦观的表情很淡,淡得有些冷,“她也该回来了。”

云麓看着秦观的侧脸,剑眉星目的,要不是长了一张有些刻薄的薄唇,整张脸倒是显得很正直。

可就如同当日秦观给自己相面相骨时说的一样,这家伙脑后反骨,且不说那薄唇,就是眼角那颗朱砂痣,便已将一身正气尽数毁干净了。

秦观口中的“她”到底是谁,云麓清楚得很,于是也就不再多问了。

他其实很想问问,剥橘子剥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陆袖回来也只是吃上一两个罢了,况且那些提前剥开的橘子,放的时间一长,也就蔫巴了,有什么用呢

不过云麓转念一想,又有些佩服秦观御女的心机。对付陆袖这种叛逆不羁的,就用这等暖情之术,就给她剥这许多橘子又如何,吃不吃又如何,态度是这么个态度,功夫都下到了,人自然也就跑不了了。

想到这儿,云麓又把视线投到了门外站着的李芙风身上。

看看,这才叫真惨。云麓想,秦观好歹在陆袖身上花费了这样多的心思,可李芙风呢秦观对李芙风狠多了。

他就在门里面坐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叫李芙风又看得到希望,又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让她愈发的不能自制。

还有那站在门口的凌真,云麓刚刚才想明白秦观的手段,只要叫凌真知道李芙风攥在秦观的手里,他也就乖乖就范了,至于他是不是心甘情愿,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云麓相通了这一点,便愈发乖巧起来。他在侧面的椅子上坐下了,和秦观一起等待了起来。

又过了两柱香的时间,秦观开口了。

“云麓,你听过斯德哥尔摩吗”

云麓答道“听过,很常见的一种受虐者对施虐者反相依赖的综合征。”

“为何这么问”云麓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