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第 110 章(2 / 2)

媚王侯 步惊尘 2955 字 1天前

却在什么消息也没有接到的情况下,代王人都站到了自己的面前,还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一看,就可以知道,代王不是通过正规的程序进城的。

不敢光明正大地进城,又一来京兆郡就找自己……

姜太尉心中微凛,暗暗提高了警惕,但面儿上却丝毫也没有表现出来,把脸上方才浮现的厉色敛了去后,他微微笑道:“原来是代王,不知道来鄙府有何要事?”

“听说太尉本不同意立大皇子为新帝,被自家女儿劝了几句后,这才改了主意儿?”

“荒谬!”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姜太尉却是毫不犹豫地否认了,“新帝之事,事关社稷,下官怎么可能听一个黄毛丫头的话便改了主意?”

女子干政可是大忌,女儿可不能有这个名声传出去,不然,以后还怎么嫁人?

拓跋勰轻嗤:“你可真是不配为人父,为人臣!”

自己的女儿被人换了十多年,那个赝品明明在很小的时候,便开始表露出与已逝的太尉夫人非常不同的长相了,姜太尉却一无所觉,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外面受苦,怎配为人父?

自己的阿翁如此信赖他,临终之际交代自己空白圣旨一事时,说自己到时候来了京兆郡后,手里没有人不好夺权,便拿着圣旨去找姜太尉,他是他的心腹,他的话姜太尉绝对会无条件地遵从……可现在呢?

新帝之位,事关他们拓跋家的社稷啊,他居然可以被他的女儿的寥寥数语,劝得改了主意!

岂配为人臣?

“代王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代王的身份很高,但姜太尉也是辅佐过两朝帝王的老臣了,在拓跋勰的面前,也不必战战兢兢的,听见不顺耳的话后,他立时便冷了面色。

来京兆郡的路上,拓跋勰便已经做想了夺皇位的准备。

后来,和赵绍元汇合罢,听见他把刚查明不久的玉蔻的身世真相禀报给自己听后,拓跋勰曾经想过,玉蔻在莳花馆的那一段经历到底不太光彩,自己虽然毫不在意,可日后,她登上了皇后之位后,可能会有人因为她在莳花馆的那段经历,而在心里瞧不起她。

自己,要不要到时候让玉蔻“赵夫人”的身份假死,帮她抹去曾经玉蔻身份的一切痕迹后,等她到了京兆郡,和姜太尉认亲后,自己再将她以太尉之女的身份聘为皇后,娶入宫中。

不过,这个想法,在后面听见赵绍元禀报说姜太尉原本并不同意立大皇子为新帝,后被其女劝了几句后,改了主意后,立时作罢了。

这样的姜太尉,为人臣不忠,为人父不用心,他觉得,都不配当玉蔻的阿翁。

玉蔻以后若是想认他,便让玉蔻认,若是不想认,就罢了。

自己反正是不会帮姜太尉了。

想罢,拓跋勰懒得回答姜太尉的问题,低头自左边袖袋里面拿出圣旨后,往姜太尉那边一递:“太尉看看这个。”

瞥见拓跋勰手里拿着的金色的绫锦织品后,姜太尉心下一惊。

圣旨?

陛下驾崩前,还留了圣旨给代王?

姜太尉有些疑惑,不过此时并没有时间给他去多思考心中的问题,只得将疑惑暂且压下后,连忙抬起双手,接过了拓跋勰手中的圣旨。

再缓缓地打开:

“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为帝者,当能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实非六岁小儿能堪任……代王明允,人品贵重,深肖其父,必能克承大统。著继其兄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布告中外,咸使闻知。”[1]

这竟是传位于代王的圣旨?

姜太尉越看越惊,待到阅罢圣旨正文的内容后,看见圣旨底下盖着的先皇的印玺后,姜太尉猛地瞪大双眼,边丝毫也不敢耽搁地跪了下去:“微臣叩见陛下!”

先皇曾留下一道空白圣旨的事情,除了拓跋勰和窦老,姜太尉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三个知情者。

“平身吧。”

姜太尉依言而起。

拓跋勰复又迈开步子,缓缓地走到内室西侧轩窗下摆放着的矮榻处后,坐了下去,懒懒道:“魏武卒想必姜太尉不会陌生吧?城东三十里的一个小村落里面,潜伏得有五万人的魏武卒,姜太尉,你亲自带一批人过去,除了主使者外,其他人统统杀无赦!”

魏武卒?

那个势力竟然真的存在?

还潜藏在京郊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自己却没有发现,姜太尉后背微凉,凝重着面色迅速应下:

“喏!”

……

“大皇子,起来了。”姜太尉受命去了京郊的小村落,端了那里的魏武卒们后,回府向拓拔勰复命时,被武后派去了大皇子身边的她的心腹太监,醒来后,走到了大皇子安睡着的大床旁唤他,“今日就是你的登基大典了,你需要早些起来,穿戴大典时穿的冕服——”说话时,中年太监边抬起右手,挑开了面前杏黄色的纱帐。

话语突然一滞。

纱帐里面,大皇子正闭目沉睡着。

这一点其实没什么好让人惊讶的,或许是他睡得很沉,没有听见别人喊他,所以还在睡着也正常。

但是,中年太监却敏锐地自沉睡着的大皇子身上,发现了一丝不正常——

大皇子现在的面色,并不是往日里健康的红润之色,而是黄中泛青,而那紧闭着的双唇处,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浓重的紫色。

这,这很像是中了毒啊!

中年太监心里一个咯噔,紧皱着眉头把拂开纱帐的右手转了个方向,微一弯腰后,探去大皇子的鼻翼处。

没有呼吸。

中年太监不死心,右手在那里停留了很久很久。

然而,直到半刻钟,他也没有感受到大皇子的呼吸。

中年太监的面色顿时变得惨白,猛地缩回右手后,中年太监连忙往后转过身,从来冷静镇定的他,罕见地脚步没有章法,踉踉跄跄地往殿外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1]:摘自《康熙皇帝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