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2)

她这个自称让秦久泽有点儿发愣,他试图握住对方的手。

柴菜菜将手压在地面上, 秦久泽按住她的肩膀, 目光沉沉地落在她发顶“为何生气”

柴菜菜能说什么,说是在气自己

她摇摇头。

秦久泽也没说话, 半晌后才说道“既如此,你就再睡一会儿吧。”

高公公走在他身后, 推着轮椅离开了养心殿。

秦久泽去上朝了, 柴菜菜收拾好自己后坐在台阶上发呆。

她感觉自己非常无耻, 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他闺女, 还假借这个身份靠近吸取龙气, 现在秦久泽轻轻一指戳破这个虚幻的泡沫球,卸掉了自己的龟壳, 所以自己无处藏身。

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其实在害怕。

能够相互靠近的人除了亲人就是爱人, 亲人做不成,若是爱人的话,那和当初对待卫尔加又有什么区别。

当时在学校看到卫尔加,她逃跑不过是因为不敢面对那个卑鄙无耻的自己。

所以现在又要再来一次真是日了狗的见鬼任务

面对卫尔加她还能咬咬牙狠狠心,可是秦久泽

她不得不承认, 她对他感情非常复杂, 他杀了贤妃, 她最初是恨的,但是日日夜夜的相处,感情已经变质了。

柴菜菜从黑水晶手链里取出那只金光灿灿的羽毛, 她甚至想要召唤尤西,想要放弃这个任务。

用力闭上眼,好一会儿后,她还是将羽毛放了回去。

这次可以请求帮助,那下次呢

高公公走近,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郡主殿下,容老奴多嘴一句,陛下非常看重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

柴菜菜抱着膝盖不说话,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纠结好不好

高公公说完这句话就要离开,柴菜菜停顿片刻后扬起小脑袋,哑着嗓子哽咽道“我真的不是父王的女儿”

“不是。”

“那我是谁的孩子”

高公公不说话。

柴菜菜揉了揉眼睛说道“那我也不想当什么郡主了,更没脸留在这里,我想出宫。”

她想先离开一阵,好好理一下头绪。

高公公还没说话,秦久泽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囡囡,你以为大秦国郡主是你想当就当”

柴菜菜循着声音看过去,秦久泽就在不远处,蹙眉凝视自己。

她一瞬间有点儿恍惚,感觉秦久泽问的是另外一句话。

她倔强的看着对方。

秦久泽划着轮椅来到她面前,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淡淡道“乖,听话,别闹。”

这是不允了。

柴菜菜拗不过他,一整天都在生闷气,晚上睡觉也跑回了自己的小床。

不知道是不是今日不同往常的熏香太过醉人,她睡得非常熟。

所以她不知道,在她睡着后,秦久泽来到她的床前。

手里还端着一只小小的青玉琉璃碗。

他低头深深的看着陷入沉眠的姑娘,犹豫了好一会儿,闭上眼捏了捏自己的前额,最后终于抿紧双唇,将身体凑了过去,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凝脂状白色药膏,轻轻点在了她的额头上

她不愿意留下,不愿意陪他,那他也不能再逃避,他要剖开她的伪装,如果她真的是那人,那自己就算强迫也要将她留下来。

他的世界早已一片黑暗,而她是他唯一的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柴菜菜的面孔没有丝毫变化。

秦久泽脸色一沉,将烛火拨亮,注视着她脸上与脖颈处决然不同的皮肤,他深呼吸,撩开贴在她脸上的发丝,随后将膏药细细涂抹在她的双颊,鼻尖,下巴上

但,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秦久泽睁大双眸,漂亮的丹凤眼甚至有些扭曲,右手也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太医长说,此药物乃是西域进贡,全天下独一份的冰雪寒蟾所制,是能破除一切伪装的圣物。

他沉默着,将所有膏药都置于指尖,细细揉捏着她有些暗沉的皮肤,力道逐渐加大

时光流逝,秦久泽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咆哮,他扯了扯衣领,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时辰之后

他终于放弃,整个人往后一仰,轮椅承受不住般发出“咯吱”声,他的喉咙深处似乎也不可抑制地发出一点点声音,片刻后,用力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变得冷漠的视线扫过依旧熟睡的姑娘,轻笑一声离开原处。

而躺在床上的姑娘,脸上红一块白一块,是被粗暴揉捏的痕迹,以及无人收拾的膏药残骸。

柴菜菜醒过来时感觉脸颊很痛,下意识摸了摸,“嘶”地一下咧咧嘴,将手放在眼前,上面是狼藉的乳白色污迹

拿过床头的毛巾随意擦了下指尖,又擦了擦脸,毛巾上一坨坨白色到底是什么

味道挺好闻,但就算有人给自己护肤,也不至于这么粗暴吧

寝宫内此时空无一人,她向外瞟了一眼,日上当空已经正午。

走到镜子前,看到自己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似的,她瞬间就炸了。

到底怎么肥四

满腹怒气的推开门,门外站着两个漂亮宫女。

平时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宫女看到自己,微微弯腰道“郡主醒了可要洗漱”

虽然她们态度依旧,但柴菜菜明显感觉出一股疏离来。

柴菜菜有些疑惑,但也不太在意,点点头洗漱完毕,在宫女将膳食摆好后,她随意问道“父王呢”

宫女“唰”地跪下道“郡主可不能再这样称呼,您也要喊陛下才是。”

柴菜菜摆摆手“行,陛下呢”

“陛下在议事厅。”

“他吃了吗”

“这奴婢就不知了。”

“你再去准备一份膳食,我等下送过去。”柴菜菜道。

睡了一晚上她也想清楚了,所谓儿女情长什么的暂时不考虑,她毕竟是要回到现代世界,也不知道这里时间流速到底怎么回事,她不能再拖下去,万一真的过去几十年,她可不想回去后见到的是白胡子老爸,和穿着西服领带、儿女成双的家弟。

将肉馍塞进嘴里,却没有得到回应,她疑惑地扭头看过去,宫女直接跪下,踌躇半晌,道“郡主,陛下有旨,公务期间您不得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