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不见了。

凌乱的脚步一直延伸到陷阱坑, 而坑里只有一堆雪。

“老板，你看, 这边有脚印。”钱宝珠提着煤油灯, 往旁边的雪地上照了一下。

一串脚印深陷在积雪中非常显眼。

看形状，大概是有三四个人的样子。

“你们是发现了什么吗”李村头着急问道“是有红攸的消息了”

青鸠的目光从那串脚印上收回, 扭头看向李村头“你说村里人都不愿意进山现在他们都在村里吗”

“我不太清楚。”李村头道“知道红攸不见后, 大家都有帮忙在村子里找了一圈, 心里着急, 我也没注意到是不是都在。”

“随新郎官一起来的几个人呢”青鸠又问。

李村头凝神想了想，摇了摇头“他们好像从下午出门后就一直没回来过。”

“老板, 会不会是这些人抬走了尸体”钱宝珠道。

“应该不是。”

青鸠走到雪地上那串脚印边上, 从脚印的形状上看, 这应该是4个人留下的，和薛璐璐他们的人数到是对的上。但仔细一对比, 这脚印和她现在在雪地上踩下的脚印深度差别不大，可以想见，这些脚印的主人离开时没有带着尸体。

“尸体什么尸体”李村头听到这两个字吓得差点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上。

青鸠扭头盯着李村头的眼睛, 道“我们中午上山捡柴的时候，看到这坑里死了个人，但是现在尸体不见了。”

“中午那、那就不是红攸。”李村头大松了口气, 露出万幸的表情来“中午我还和她一起在家里吃过饭呢”

青鸠将对方的反应收入眼底, 李村头的反应虽然显得自私又凉薄, 但是也是情理之中。

他应该确实不知道那具尸体的事。

尸体既不是薛璐璐等人弄走的, 李村头又全然不知, 那这尸体又是被谁弄走的呢

青鸠有种感觉，杀人的和搬走的尸体的应该是同一个人。想搬动一具僵硬的尸体并非一件容易的事，但是这雪坑周围并没有其他可以的痕迹，这掩盖脚印的手法非常娴熟。

而且杀人的这个人，应该是对雪山，对雪都特别熟悉的人。

半响后，李村头终于慢慢从庆幸中回过神来，不过他的脸色却并未好看多少。

“你们刚才说、说尸体不见了会不会是被山神山神给吃掉了”李村头越说越怕，吓得牙齿直打架。

青鸠挑眉“你也信有山神”

“我我原本是不”李村头目光左右瞟了几眼，缩着脖子畏惧道“但是这几年出了怎么多事，由不得我不信。”

“那如果让你在选一次，当初你会让你女儿上山祭神吗”青鸠问。

这个问题一出，李村头神色大变。

那表情很奇怪，几分畏惧，几分迟疑，但更多的担忧和愤恨。这情绪比出进雪山时的恐惧还来的深刻许多。

祭神在他心里似乎与洪水猛兽无异。

青鸠看着这样的李村头，缓缓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刚才说不想让你女儿也遇到那样的事。这样的事是什么事”

雪风吹在松树和山壁上，发出呜咽呜咽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哭。

李村头裹了裹身上的绵披风，但是这披风早就被雪花浸湿，尤其是领子那一圈，堆了一层雪和冰块无异，他这一裹，湿冷的领子触到脖子上，冻得他一激灵。

李村头嘴唇哆嗦了一下“没没什么事”

这反应可一点都不像是没有事的样子。

青鸠也没再问，而是踏上了地上的脚印道“那我们就先顺着这个脚印找找看吧，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

再没有线索的情况下，这好像是目前唯一选择，李村头没说什么。

大概是因为青鸠刚才那个问题，重新上路后他比之前沉默了许多，眉头紧锁，眼底的忧色也更加深厚。

几人顺着脚步又往前走了大概有二十来分钟，前面的脚步忽然变得非常凌乱，雪地上还有几处血迹，艳红的颜色在白雪上特别显眼，本来连成一串的四个脚印从这里突然分开，分成了从不同的方向跑开了。而在这串脚印中，还有另外一串奇怪的印记。

钱宝珠举起油灯照了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