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景的手按在自己的衣襟上,薄唇抿得极紧。
她拿不出来,事实上在赵颖和把那块令牌拿回来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身上的令牌不见了。
虞景也不知道那令牌是怎么不见的,只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若然她无法拿出令牌,那就等于变相地承认,今日蒙昭舞鞋藏针的事情,跟苏向晚离不了干系。
涂仲看那宫人站了半天,虞景都拿不出什么来,连忙道安夫人怎么了难道是拿不出令牌来吗
安世英听着这话,面色微变,不由得也看向了虞景。
虞景咬了咬牙,这才道我不记得我把令牌放到哪里去了
她这会脑海里无数思绪,甚至做好了要承认下来,一力承担的决定。
一个爱女心切做了糊涂事的母亲,是足以被谅解的,以她跟安世英多年镇守西洲的功劳,皇上不至于会对她如何重罚,苏向晚就不同了,南诏那边是有备而来,这个罪名无论如何不能落到她身上。
涂仲早知道她拿不出来,笑得很讽刺这么重要的令牌,安夫人居然会不记得放去了哪里
蒙昭再也忍不住了,她对着皇帝开口道安夫人根本拿不出令牌来。
板上钉钉,不可辩驳了。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如果能拿出所有的令牌,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可是虞景身上没有令牌,这等同于变相地坐实了罪名。
事到如今,根本不由得他们再继续狡辩。
安世英眼看着也要坐不住了。
虞景咬了咬牙,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青梅忽然惊呼一声道夫人,你真是糊涂了,这令牌不是在地上吗
这话一出,宴上的人都跟着愣了一下。
涂仲是最惊讶的。
他一下子冲了上前去。
虞景低头,从地上拿起了那块令牌。
厚实沉重带着些许冰凉的气息从掌心里传过来,她心上狠狠地松下了一口气,这才道我真是瞧我,怎么会这么糊涂呢
虞景说着,把令牌交给了眼前的宫人。
涂仲却一把抢了过去,他摇头道不可能
安家人所有的令牌都在这里,那凭空多出来的那块令牌,就很耐人寻味了。
苏向晚这会出了声道有什么不可能呢我们的令牌可都在身上收得好好的,如此是不是可以证明我们的清白了
涂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自然不可能放过苏向晚,就算你们身上找到了令牌,也不能证明跟你没有关系,令牌这东西如此重要,轻易不能落入外人手中,说不定作案者就是你相熟之人,你自己不下手,说不定只是为了摘清自己的嫌疑,但没说不可以找人帮忙
苏向晚直直看着他,相比较涂仲的愤怒,她显得那样从容说不定就是有人想要借机栽赃嫁祸呢
蒙昭一拍桌子,怒道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说是我自己弄伤自己,借此来污蔑你不成
虞景声音凉薄那也不无可能。
这苦肉计,可不就很成功吗
若是她方才拿不出令牌,现今可不就是坐实了罪名。
涂仲开口,声音里带了几分杀机无凭无据,还请安夫人谨言慎行的好如今找到了你们安家的令牌,就算不能证明是你们所为,你们也难辞其咎
他一转身,对着皇帝就跪了下来。
皇上,我们南诏的公主千里迢迢到大梁来,万没有受此等屈辱的道理,今日之事,即便不是安小姐所为,也跟她脱不了干系,请皇上降旨,将她下押大牢,仔细审问一番,真相如何,自然就有分明。
说是仔细审问,其实就是想要严刑拷打。
明眼人心里都知道,一旦落了大狱,她这样细皮嫩肉矜贵养着的千金小姐,哪怕不用什么刑都要崩溃了。
哪怕最后没有定她的罪,从牢里走过一遭出来的人,以后这个罪名也就像一个烙印一样,烙在了她的身上。
皇后看着这一幕,正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却见赵昌陵望了过来,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