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下放天牢的,几近都是死囚。
哪怕是赵容显这样位高权重的王爷,他一旦进来,就是犯人,没有什么格外的厚待。
别说皇帝其实是愿意看别人落井下石的。
赵容显还能在这里保全得个全须全尾的没有损伤,除却有些人担心他能翻身,不能肆意妄为之外,还有更多的是现今多方人为
他争取来的宽待。
但这里面更多的东西,就力所不能及了。
顾砚跟苏向晚说过,牢狱之灾,吃些苦头是必然的。
她来之前,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真踏进来这里一步,还是受不了不大不小的冲击。
在这个地方最难受的不是脏乱的环境,而是那种暗无天日,又夹杂了血腥衰败气息的逼迫感。
哪怕是斑驳墙壁上看不清楚的痕迹,都散发出一种死人绝望的气息。
她只是待一会都觉得呼吸不能顺畅。
苏向晚情绪不好,但好不容易混进来看赵容显一趟,也不想哭哭啼啼伤悲春秋的样子,这会就道“你哪儿脏了,这么远我又看
不见。”
原本也没有多大的空间。
苏向晚不肯老老实实地站着,非要走过来,赵容显躲也没有用。
她走到跟前来,又认真地看了他几眼。
其实一来就看得很清楚了,但现在看得更清楚,苏向晚就感觉眼泪快要不受控制了。
她压下酸楚,慢慢开口道“不觉得脏,就是看你瘦了些,也憔悴了些。”
苏向晚说完又笑“但还是好看的。”
赵容显手指动了动,压着想伸手抱她的心思,哑着声道“你也消瘦了。”
这些日子,她应该一直在为了他的事情奔波周旋。
他在此处,偶尔会听到一些消息。
安家和魏家的动作很大。
几乎是顶风作案,把不留余地四个字都写在了面上。
苏向晚点点头,应道“吃不惯安家厨子做的东西,还是豫王府的好。”
豫王府的厨子,可是应有尽有。
她是出来之后,才知道赵容显在豫王府的时候,可是把自己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毫无保留地捧到她跟前来了。
哪怕只是个厨子。
这会赵容显深陷牢狱,豫王府一众人等自然也在看管控制之内。
“豫王府现在的人动不了,但你可以找子书,让他帮你想办法,几个厨子,应该还是能安排的。”
苏向晚摇头“你知道不是厨子的问题。”
是什么问题,赵容显是清楚的。
只是他却还明知故问“不是厨子的问题,那是什么问题”
苏向晚眨了眨眼看他。
这会她的心,其实都悬在钢丝上,都是空落落的。
她知道赵容显也一样。
从豫王府离开之后,苏向晚跟他就一直在僵持着,对峙着,从来都不肯低头。
落狱之前,他们也根本没有机会,好好地把所有事情,开诚布公地摊出来好好谈一谈。
别说到了这样的境地。
他再清楚,在这个时候,也还想听她亲口同他说一声。
“是我的问题。”
苏向晚声音颤巍巍地。
“我要的不是豫王府的厨子,也不是豫王府,是你。”
她缓了缓,又期期艾艾地看他,像是坚定之后,又想从他这里得到同样坚定的回复“我想回豫王府,你可以接我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