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燕天放在宴席之上,同东阳公主不欢而散了。”
永川在马车边上,低声对赵容显出声道。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赵容显没有什么反应。
事到如今,他不必做什么,只要放任不管,就能顺利地看着两人关系继续恶化。
赵昌陵哪怕再怎么费心调停都是无用的。
燕天放此人在燕北长大,燕北不比京城,燕北王又管不住他,是以他骨子里羁傲得很,多年来跟赵庆儿的两相厌弃,和为了所为顾全大局积累下来的多年怨气,不是一点调停就可以解决的。
苏向晚设计那个燕北人的死,彻底地激怒了燕天放。
他此遭不可能退一步,是非要跟赵庆儿计较个清楚分明不可,这事关他的尊严,还事关他在手下燕北军中的威信。
燕天放这种人本来就软硬不吃,要他做出让步妥协,那非得是他自己心服口服了不可。
而赵庆儿自恃尊贵,委屈的事情有一回,就没法忍第二回。
两人是绝对和好不了的。
不然怎么说苏向晚这步棋走得又险又妙呢,人心本来就是很复杂的,一物降一物,能拉住赵庆儿的人选,非燕天放莫属。
赵容显想起苏向晚,眸色也软了些许。
“燕天放的事放一边不用管了。”他对着永川出声道。
具体燕天放跟赵庆儿如何闹的,明日京城就会传遍了,他也没心思知道。
他今日出府,有更重要的事。
赵容显要见苏向晚。
底下的人上来禀报,说她今日前往参加东阳公主的宴会,不过中途因着身体抱恙,先行离席了。
赵容显没在豫王府等着,专门出来在她回府的路上截她。
探子回报,马车就在前头了。
永川也不再说燕天放的事,转而带着人去截人。
苏府的马车并不难截,但赵昌陵派人护在她周围,还是费了一些周折。
周围的障碍都处理完后,永川就走了过去。
“唐突了,苏三小姐,我家王爷要见你,还请你同我走一趟。”
他语气里并没有多少恭敬的成分,但没办法,赵容显看重她,永川也不敢对她不客气。
帘子挑开,喜鹊就在马车里坐着。
她目光落在永川身上,眸色深沉。
她没有下马车,显然不肯去见赵容显。
永川本来应该觉得生气,但这一会他想起赵容显的话,就觉出几分意思来了。
在他的印象里,苏向晚对赵容显从来就不敢这样强硬过。
当然不是说她阿谀奉承,而是她看起来就是哪怕跟你撕破脸,对着你都还会笑眯眯的人。
就算再不情愿见赵容显,在权衡了局势的情况下,她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是绝对不会把事做绝了的。
这般有恃无恐的样子,反而真的像故意做出来的一样。
他正琢磨着要怎么说的时候,就见赵容显远远地走了过来。
喜鹊面无表情地看了过去。
她本先是做好了心里准备见赵容显的,车子被拦下的时候她不怕,永川找上来的时候她也没怕,可真的看见赵容显,她难以控制,心中就露了一种自己也控制不住的怯意。
喜鹊活了那么多年,从来没试过光是对上一个人的眼神就能觉得慌张的感觉。
赵容显太锐利了,锐利到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她怀疑若非是因为赵容显喜欢苏向晚,心中对她格外特殊包容,自己早就穿了帮。
“我们谈谈。”
赵容显淡淡出声道。
永川见状,也默默地退到了一边去。
这段路前后都被封住,安静得紧,除了赵容显的护卫一层一层,就看不见其他的人了。
喜鹊没有拒绝的余地。
“不知王爷要跟民女谈什么我私以为,上一回我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了。”她忍着心慌,对着赵容显出声道。
赵容显充耳不闻,只是道“湖边景色甚好,陪本王走走吧。”
喜鹊连心都提了起来。
都到这个时候,他怎么还能这么从容不迫地说出这样的话,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对。
或许在赵容显心里,她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并不重要,他决意要做什么的时候,那是任何事都撼动不了的。
这个男人连对着自己的心上人,都能让人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