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小蛮刚回头看向多宝的石屋，一柄长枪已经飞了出来，斜斜插在铁山面前。铁山起身拔出长枪，铁塔般立在了巫小蛮身后，再不说一句话。</p>

只是他反转枪尖，在自己脸上横七竖八割划起来。</p>

不多时，他本来粗狂威猛的脸庞，就变作恶鬼一般到处翻卷着伤口。</p>

巫小蛮静静坐在地上，任由鲜血一滴滴，一片片落在身后。</p>

他没有去阻止铁山，部族里的其他人也仿佛没看到这一幕。</p>

该吃肉的吃肉，该喝酒的喝酒，该造娃的造娃。</p>

当铁山的脸再也看不出原样，地上的鲜血已经积成塘的时候，他才放下长枪，声音嘶哑道：</p>

“从今天起，我叫刑天。人无道伐人，天无道伐天！”</p>

巫小蛮身子一顿，转头向铁山看去。</p>

他恐怖脸庞上布满的豁口，像是一张张咧开的笑口，宽阔胸膛上流淌的鲜血，像是一面面飘荡的旌旗。</p>

目光下垂，铁山和巫小蛮四目相对。</p>

巫小蛮轻轻点头，</p>

“好，从今天起，你就叫刑天。”</p>

刑天咧嘴笑了，笑得让人胆寒。</p>

“拿酒来！”</p>

巫小蛮大喝。</p>

守在不远处像没事人一样的巫睃，立刻抱着一大坛酒跑了过来。</p>

巫小蛮站起身，将递来的两个酒碗摔碎在地，把整坛酒都塞在了刑天手里。</p>

刑天撕掉酒封，将酒坛对着阔口咚咚灌了下去。</p>

一半烈酒进了他的肚子，一般顺着两颊裂口洒遍了全身。</p>

整坛酒倒干，刑天身上的鲜血都被冲净。</p>

巫小蛮从部族之火中抽出两根粗木，狠狠扎向刑天胸口。</p>

那里还有他从小刻下的家族图腾，如今也在烈火下变成焦黑的疮疤。</p>

在烈酒的刺激下，刑天完全感受不到痛苦，只是仰天怒吼，宣泄着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痛恨。</p>

“拿酒来！”</p>

巫小蛮再次大喝。</p>

更多汉子跑来，都拿出自己珍藏的烈酒。</p>

巫小蛮抢过其中最大一坛，全部倒在了刑天身上。</p>

火烫的皮肉立刻冒起大股白烟，更衬得刑天宛若降世魔神。</p>

水巫部的汉子都嚎叫起来，应和刑天的长啸传遍四方。</p>

多宝带着两个师妹，站在刑天身边静静看着。</p>

等到巫小蛮把手中酒坛砸碎于地，金灵圣母立刻在刑天身上洒遍金光。</p>

多宝手中也射出大片墨绿色的水雾，将刑天完全笼罩，口中大喊道：</p>

“坚持！最早的巫，出生就要用最烈的酒，最毒的药浸泡全身。只有忍得住天下最剧的痛，才有资格说自己是真正的巫！”</p>

刑天的嘶吼声更大了。</p>

烈酒带来的麻木，也不能掩盖突然暴涨的剧痛。</p>

但他听清了多宝说的每一个字，为了成为真正的远古之巫，这点痛又算什么？</p>

“吃起来！喝起来！舞起来！”</p>

巫小蛮对着所有族民大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