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他说他跟老板是老朋友。”
“叫什么,做什么的?”
“姓谢,也是做贸易的,大华贸易。”手下人禀告道。
“知道了,去把人请进来把,是我过去的一位老朋友,多年不见,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楚泽一听就知道是谁了,吩咐一声。
……
“谢先生,我们易经理有请!”
“多谢。”
“楚老弟这一面可真是难见呀。”谢力公走进楚泽在制冰厂的办公室,见到了楚泽,摘下礼帽,十分熟稔的道。
“谢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楚泽一笑道。
“别这么说,楚老弟,过去我们虽然打过架,可大家毕竟是一母同胞,这打断骨头连着筋呢,现在更是一致对外,咱们可不能让那贼寇占了咱们的家,弄的我们无家可归。”谢力公嘿嘿一笑,坐了下来,左腿翘起来,搭在右腿上,故作轻松的姿态。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我没闲工夫陪你唠闲篇儿。”楚泽道。
“这个人,楚老弟认识吧?”谢力公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带着体温的黑白照片放在茶几上推了过去。
楚泽撇了一眼,直接道:“不认识。”
照片上的人,他当然认识了,正是孙亚楠,不过,他怀疑这个孙亚楠根本就是个西贝货。
“真不认识,他可是认识你呀,楚老弟,过去他跟你可是相当熟悉的,还有你那表姐夫,军师。”
“谢力公,你今天来想说什么,别给我绕弯子,这个人就算认识我,能证明什么,认识我楚泽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他们都是我们的人不成?”
“本来,如果他是你们的人,我还打算网开一面,留他一条性命,现在看来,楚老弟不认识的话,那就算了,我回去把人直接沉海算了。”谢力公嘿嘿一笑,收起照片站起来,“告辞。”
“慢着,你们军统就是这样草菅人命,就因为这个人之前认识我,就要把人杀了,刚才还说打着骨头连着筋呢,一转眼,说话当放屁呀?”楚泽冷哼一声。
“这个人进军统之前,故意隐瞒履历,犯了家规,既然他跟你们没关系,那按照军统家规处置,楚老弟,有意见?”
“哦,犯了家规,就一定要死吗?”
“当然,这是非常时期,我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甄别,所以,只能最简单有效的办法了。”
“你们还真是草菅人命。”
“我们从加入军统那一天起,命就不属于自己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敢做,就要承受代价。”
“这孙亚楠怎么说也是为你们立过功的人,你们就因为这点儿小事儿,把人给杀了,就不怕兔死狐悲,哪一天你谢力公要是要犯一点儿小错,你们那位戴老板会不会毫不犹豫的把你也沉海了?”楚泽从桌上的烟盒里掏出一根烟来,揶揄的问道。
谢力公眼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虽然说是在演戏,可以他对戴雨农的了解和军统严苛的家规,只怕还真会有这一天。
“实话告诉你吧,河内任务失败,这个时候,查出这个孙亚楠故意隐瞒履历,戴老板无比震怒,正在气头上,换在平时,到也不至于会死。”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我在你们戴老板面前又说不上话。”
“这孙亚楠在上海立过不少功,军统上下都知道,要是这么处置的话,那上上下下都得寒心呀,所以,我这不是来找楚老弟嘛?”谢力公解释道。
“什么意思,我又不是你们军统的人,你们的家务事我可管不了。”楚泽一口回绝了道。
“楚老弟虽然不是军统,可你现在也算是党国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情,孙亚楠在军统肯定待不下去了,可他又知不道不少机密,又不能放任自流,所以,就看楚老弟你这边能不能先收留他一段时间?”谢力公道。
“哈哈……”
“楚老弟,你笑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跟你军统过去的关系,你就不怕这孙亚楠过来,把你们军统的那点儿机密都告诉我们?”
“他知道的那些机密告诉自己人没关系,但千万不能让日本人知道了。”谢力公道,“那就是大祸事儿了。”
“自己人,呵呵。”楚泽一笑,这话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他都能信,唯独是从军统的人嘴里,他是一百个不相信。
“这人是你私下里处置,还是戴雨农默许的?”
“这个……”
“行了,把人送到冰厂来吧,我先见一见再说。”楚泽已经得到陆希言的指令了,如果军统那边真想把“孙亚楠”给送回来,不会直接送回香港,只有走他这边,这样才能让“孙亚楠”相信自己是被派回“铁血锄奸团”担任反卧底。
只是这也做的太过明显了吧。
不过,换一个角度思考,如果不知道军统那边的意图的话,这其实也一样,任何一个被“对手”送回来的曾经的自己人,那都会被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