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求到我们先生这儿,段大夫被绑架,多少跟我们也有些关联,所以,我们先生决定将他营救出来,这就是我为什么来这里的目的。”郭汉杰道。
“你们是什么人,我凭什么相信你,还有,你们把老张怎么样了?”肖扬盯着郭汉杰质问道。
“你都被人跟踪了,老张若是再来见你,他都会暴露,这几日,你们见面的次数太频繁了,你就没发现吗?”郭汉杰毫不客气的执了白子,先落子道,“咱都是中国人,按老祖宗的规矩,你得让着我,不然咱就得多下两局,才能把话说清楚了。”
“你知道的还挺多?”肖扬稳定了一下情绪,伸手拿了一枚黑子在棋盘上落了下来。
“既然段太太跟你通过话了,我就不在复述了,绑匪并不是你们想想的那么简单,他们不但监视了段太太,也发现并且跟踪了你,之所以没有动,目的是你背后的人,我这么说,你明白吗?”郭汉杰盯着棋盘说道。
“日本人?”
“你总算明白过来了,不过,也不能完全说是日本人,几个汉奸狼狈为奸,想要借此机会讨好日本人,获得进身之阶而已。”郭汉杰解释道。
“什么意思,我有些听不明白?”
“你听不明白也不要紧,你只要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一些什么人就行了。”郭汉杰道,“今天晚上如果能确定段大夫还活着,那么赎金和人质交换就在这一两天内进行,明天一早,段太太会把孩子送到你这里来,然后我们会派人过来接你和孩子离开。”
“你们要接我和孩子离开,什么意思?”
“你现在在他们眼里比段太太重要,甚至比被他们抓走的段大夫还要重要,你突然消失,就是逼他们动起来,明白?”郭汉杰道。
“我可以替代段太太去给绑匪交赎金,她可以留下来孩子在一起。”
“你觉得绑匪回答应吗?”
“他们的目标是我,为什么不答应?”肖扬问道。
“你想用你自己去换段大夫,对吗?”郭汉杰盯着肖扬问道。
“是,我无亲无挂,可段大夫不同,他有妻子和孩子,他若是死了,他妻子和孩子怎么办?”
“勇气可嘉,可救一个人,再搭一个人进去,这买卖不划算。”郭汉杰道,“肖老师,我敬佩你的勇气,但不认同你的做法,对营救段大夫,我们有周密的计划,就算交了赎金,人没有换回来,我们也有后续的计划,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自己和孩子。”
“还有,别给我们添乱!”
“你什么意思,觉得我没用是吗?”肖扬不满道。
“这局棋,你输了,付账吧。”郭汉杰呵呵一笑,起身抓起棋盘上的半枚铜钱,扬长而去。
……
林世群一个谨慎的人,谋定而后动,但他同时又是一个敢于冒险的人,这说明他骨子里胆子很大,只是非常善于掩饰和伪装自己。
但是有一点,是他必须要考虑和面对的,要在日本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让日本人看到他的本事。
这是相当迫切的,不然拿不到日本的钱,也得不到重用,那这叛逃的意义又是何在呢?
陆希言判断林世群固然有耐心,但他的耐心不会太长,一旦他发现局面有失控的迹象,他会立即行动的。
“姐夫,姐夫,有消息了……”
“什么消息?”林世群从沉思中醒来,看到小舅子叶耀新从门口进来,忙追问一声。
“肖扬,今天下午三点半左右从海思棋社出来,去了北四川路的福源绸缎庄,这个福源绸缎庄正是共产党的上海地下工委的一个秘密交通站。”叶耀新道。
“这个情报是哪儿来的?”林世群问道。
“日本宪兵司令部特高课呀。”
“他们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抓人?”林世群不解。
“这可是在租界,没有证据,再说日本人在租界也没有执法权呀。”
“那既然都知道这个是地下党的秘密交通站,难道这个肖扬不知道吗,他还过去做什么?”
“姐夫,他也许不知道这个交通站暴露了,又或者他并不知道这就是他们的交通站?”叶耀新。
“你是说,这只是个巧合,你信吗?”
“我不信,他没事儿跑那么远干什么去,就算要买个绸缎,租界的绸缎庄多得是。”叶耀新道。
“他这是在向他的组织救援。”林世群断然说道。
“姐夫,你说的有道理,这个时候了,就凭他跟段太太两个人的力量太单薄了。”叶耀新附和道。
“见到跟肖扬接头的人了吗?”
“没看见,不过肖扬只是在绸缎庄待了不到五分钟,就匆匆离去了,然后,兄弟们盯着福源绸缎庄前后门,一刻钟后,发现后门有人出来,弟兄们拿相机拍了照,但是没有敢跟上去,怕把人惊着了。”叶耀新道。
“照片呢?”
“还没洗出来,估计要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