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咱们这么瞒着太太,是不是有点太辛苦了。”闫磊开着车,从杏花楼往凯旋歌舞厅而来。
“我的身份,能让她知道吗?”
“先生,要不,您跟太太开诚布公谈一次?”闫磊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吧,等你们什么时候不需要我了,我就该功成身退了。”陆希言道。
“先生,现在的铁血锄奸团可不能没有您呀!”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总会有那么一天的。”陆希言呵呵一笑道,“开快点儿,今天晚上事儿还不少。”
“好的,先生。”
……
“嗨,蒙特!”
“陆,你好久没有出来喝酒了,我以为你已经忘了我这个朋友了。”蒙特颇为幽怨的白了陆希言一眼。
“哪能呢,我怎么能忘了你这个带着我发财的朋友,何况我们还是最佳合伙人?”陆希言哈哈一下,跟蒙特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最佳合伙人,不错,这个称呼我很喜欢。”蒙特现在很滋润,虽然一开始是他的关系,搞到了药品的进货的渠道。
可是就算没有他,就凭陆希言自己,他想要搭建一个药品进货渠道也不是很难,无非是要多话费一些时间和精力。
陆希言有一个好的老师,这张名片在制药公司那边比任何人都管用。
这不,他已经完全不需要操心药品进口的事情了,蒙安公司已经在伦敦和巴黎两个城市有自己的联络处。
而且上海情况特殊,重庆方面基本上对上海进口的约束力越来越小,而日本方面又不能肆意的干涉租界方面的正常对外商业行为。
当然,随着日方对上海经济的管控越来越严厉,尤其是对资源和民族资产的掠夺越来越肆无忌惮。
即便是在租界内的工厂,经营越发的艰难起来。
就好比说鸿伟公司的三家纱厂,如果不是开设在租界内,只怕早就被日方以敌方工厂名义给军管没收了。
上海沦陷前,就已经有大批的民族企业西迁,留下的没来记得及的,就只能承受战火的破坏和损失了。
蒙安公司现在有法资背景,现在还能拉一会儿大旗,但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杆大旗还能管多久。
外部环境越来越恶劣,这已经成了一个不可逆转的事实。
这些蒙特并不关心,他甚至现在都不在乎自己的本职工作,手里攥着蒙安公司的股份,吃香的喝辣的的,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对于这样不思上进的下属,卡尔总监也没有办法,因为巡捕房需要像蒙特这样的法籍警察。
卡尔再公正廉明,也要考虑法租界当局以及法国人的利益。
卡尔当贝当区的巡长对陆希言来说只有好处,福开森路的是法租界的名人居住区,治安管理就归贝当区巡捕房管理。
凭借陆希言跟蒙特的关系,安全问题自然是得到重点关照了。
包括家里人也一样。
“蒙特,你年纪不小了,考虑成个家了?”陆希言真心实意的劝说道。
“不急,我还没到三十岁呢。”
“伊莎贝拉不错,人长的漂亮,对你也算是一心一意,别让人家等太久,到时候,跟人走了,你什么都没了。”陆希言提醒道。
“no,老陆,如果我能够跟伊莎贝拉在一起三年还没有厌倦她的话,我才会考虑跟她结婚。”蒙特也习惯用中式的称呼了,他觉得这样更亲切一些。
“你先喝着,今晚消费我签单。”陆希言呵呵一笑,“我去方便一下。”
“嗯,谢了。”
“闫磊,陪好蒙特先生。”
“放心吧,先生。”闫磊点了点头。
……
“先生来了。”
“四哥,汉杰,你们都到了,跟我简单说一下,什么情况?”陆希言快步走进了办公室,问道。
“是这样的,先生,我们派人以‘安娜’的身份进入伯爵酒吧,现在得到的信息是,费恩跟安德烈已经彻底闹翻了,被软禁在酒吧的地下酒窖内,今天她趁去费恩家中取东西和购买纸张物品的时候跟我们的人接头,把里面的情报传递了出来……”郭汉杰解释道。
“说说你们下一步的计划?”陆希言听清楚了,点头问道。
“我跟四哥商量了一下,没有必要再等下去,我们有内应,完全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去,制服安德烈,解救费恩以及带走地下室内的军火。”郭汉杰郑重的道。
“你们准备动用多少人,怎么联系内应配合,以及如何带走人和军火,撤退的工具和路线又是怎么安排的?”陆希言问道。
“我们打算趁酒吧打烊之后动手,从酒吧后面的巷道过去,内应会通常会在这个时候,可以从地下室到上面来活动一小伙儿……”
“法国领事馆距离伯爵酒吧很近,这边晚上不但有法捕房安南巡逻队,还有负责领事馆安全的法军一个加强排,配备了装甲车和重机枪,一旦跟他们遭遇上,你们知道,会是什么后果?”陆希言反问道。
“空旷的街道上,我们还带着军火,根本无处可逃,这个计划太过愚蠢了。”
郭汉杰和谭四两人听了陆希言无情的点评,脸上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