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浙沿海,你能找到一个可以媲美军统的地下组织吗?”胡蕴之反问道。
“那为什么要以铁血锄奸团的名义呢?”
“因为这条药品走私渠道跟铁血锄奸团有关系,而我们跟铁血锄奸团也是合作关系。”胡蕴之解释道,“铁血锄奸团已经被重庆方面招安,他们跟军统算是一家人,所以,军统才会想要通过他们来获得一条药品渠道。”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直接跟他们合作的话,只怕他们会不安好心,甚至会暗中对我们下手,以铁血锄奸团的名义就不同了,他们总不能对自己人下手,对吗?”郑懋道,“不过,铁血锄奸团怎么会接受招安?”
“日本人在上海挑起军统跟铁血锄奸团内斗,差一点儿大打出手,如果再各自为战的话,后果会如何,你清楚的。”胡蕴之道,“军师咱们都知道,他跟九哥的感情不比咱们浅,若非出自民族大义的考虑,他怎么会答应招安呢,再者说,军师他们加入的军令部第二厅,跟军统有点儿关系,但互不隶属。”
“原来是这样。”
“下面我要介绍你认识的这个人,就是这条隐秘的走私药品渠道的拥有者,他也是一位热血的爱国人士,这条走私的药品渠道就是为了援助国内抗战而冒险搭建起来的。”胡蕴之道。
虽然一开始是为了走私挣钱,但那是发起人蒙特的想法,陆希言可没有打算利用走私发国难财的想法。
蒙特照挣他的钱,人家冒险搭建的关系,赚取合理的利润也是应该的,至于合理利润之外的,就跟他没关系了。
从这一点儿上讲,胡蕴之也没有说的太夸张,陆希言本意也就是希望这么做的。
毕竟走私的都是违禁的枪伤药,是列入军事管制的药品的。
“蕴之兄,那他是咱们的人吗?”
“现在还不是。”胡蕴之说的也不算是假话,毕竟陆希言现在只能是组织的考察对象,最多就是个预备党员。
“走吧,你的具体任务,他会详细的对你说。”胡蕴之道,他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些,关于交易的具体过程,按照规矩,他不应该知道。
他只负责安排郑懋跟陆希言进行一个对接。
“好,我收拾一下……”
“不用麻烦,他人就在隔壁。”胡蕴之嘿嘿一笑。
……
隔壁房间,陆希言已经默默的喝了一杯水了。
胡蕴之和郑懋敲门进来的时候,他刚刚倒了第二杯水,正准备喝一口,敲门声就响了。
“陆先生,这位就是郑懋先生。”胡蕴之介绍道。
“郑先生,你好,我叫陆希言,是蒙安公司的最大的股东。”陆希言伸出右手,一个礼貌的微笑。
“陆先生,你好。”惊讶于陆希言的年轻,不过,郑懋还是迅速的恢复了常态。
“陆先生,少冲兄,你们聊,我在隔壁,有事儿叫我。”胡蕴之招呼一声,就带上门出去了。
“郑先生,请坐。”陆希言寒暄一声,“想必蕴之兄已经跟你说明了一些情况,我呢就不在赘述了,长话短说,好吧?”
“陆先生请讲!”
“我先跟你说一下我们这个交易的流程,是这样的,我们从欧洲进口的药品……”陆希言早就在脑子里把语言组织好了,现在不过是以最简练的话语把它说出来。
郑懋本来对联络和物资交易和保管有相当的经验,一听就基本上明白整个操作的流程了。
这就是一个钱货交易分离的模式,最大的问题在于通讯,只要通讯保密而畅通,交易就能顺利进行。
至于海上的走私本来就具有冒险性,还有各种不确定的因素等等,这些风险肯定是有的。
但问题是,通过正规渠道有些东西它进不来呀,而且对于延安方面,获取物资和运输的渠道更少。
还有日本人的海上封锁。
而跟军统这一块的交易呢,就是蒙安公司把药品转交给“铁血锄奸团”代理,郑懋的身份就是代理商!
其实,郑懋其实就是一个中间者。
他跟军统签订协议,购买药品,拿了货款,去找蒙安公司购买药品,然后再把药品送到军统手中。
承担的是海上运输和交易的风险,并且赚取差价。
这个差价呢,不是现金,其实也是药品,等于说,花军统的钱给自己购买药品,一举两得。
跟共产党做生意,戴雨农除非脑门被夹了,他绝对不敢做,除非是不知情,但是跟“铁血锄奸团”就不一样了,一个系统的,无非是分出一点儿利益给别人而已。
这就无所谓了。
高招呀!
郑懋这才明白胡蕴之所说的这个跟军统做生意的真正意义所在。
这怎么可能拒绝呢!
这任务他接了。
“这是联络的呼号,以及电码本。”陆希言取出一个薄本子道,“你用一个晚上的时间背熟它,然后烧掉。”
郑懋郑重的接过来,点了点头。
“还有,这是给你买的火车票,明天早上从南站出发,晚上可到杭州,剩下的就看你的了。”陆希言郑重的再一次伸手过去。
“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误事的。”郑懋激动的双手紧握住陆希言道。
“祝你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