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杀董艾,到控制整个新郑,其间也不过是半个时辰而已。
但对新郑的各个家族来说,新郑的天,已经是骤然改变了。
原本新郑是董艾与新郑县尉控制的,但是现在这控制新郑的县令与县尉,可都是已经死了。
王生让裴行过去,就是将新郑控制住,并且搜集董艾叛乱的证据,再诛杀董艾与新郑县尉的亲信,确保整个新郑都在自己的掌握范围之内。
裴行入城之后,即便是在城外营地,这城内的喧嚣之声,还是可以听到的。
喊杀声,也时有响起。
这也是可以考验南营士卒遵守军规的程度了。
若是心中真的奉行军规,那么入了城之后,最多也是嚣张一些,但杀人抢夺钱财侮辱良家妇女的事情,应该是不会做。
反之,如果王生制定的十七禁五十四斩没有深入人心的话,那么这新郑中,势必还有乱子生起。
不过
这样的乱子,王生也乐意见到。
杀鸡儆猴,这鸡,先前只是杀了司马扈,杀了郑豫而已。
这些人的地位高,固然能够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但是,如果不杀几只猴来试试手的话,这些猴子估计以为这军规只会杀鸡,不会杀猴了。
只有不断的敲打,在他们心中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甚至是条件反射,这军规,才会深深的镌刻在这些人的心中。
巴普洛夫的狗的实验,放在人的身上,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直到凌晨,一脸疲惫的裴行才重新到中军主帐来。
当然,裴行的疲惫是身体上的,实际上,现在的裴行,很是亢奋。
“主公,新郑城中的事情,现在算是基本解决了。”
基本解决?
王生轻轻点头。
“说说具体的情况。”
“城中士卒,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至于县尉县令的亲信,也一一找寻出来,只是这个董艾的家室,该如何处置?”
家室?
“董艾虽然是叛逆之罪,按理是诛三族的,但是现在我们虽然有了证据,陛下却是没有点头下旨,我看着董艾的家室,还是得从长计议。”
裴行欲言又止,在王生身后,戴渊却是开口说话了。
“主公,此事不妙,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今日主公杀了董艾,他的家人定然是狠不得将主公挫骨扬灰,必不能放过董艾家室。”
这个戴渊,平时白白净净的,这说出来的话,却是比任何人的都要狠。
“只是总是没有名头,这种违背大义的事情,我不做。”
王生说的不做,是真的不做吗?
当然不是了。
王生所谓的不做,不是真的不做,而是不能让他来做。
换言之,就是要当了婊子,还要把牌坊给立了。
王生是主帅,主帅做事,自然是要刚正不阿,行的正,坐得直。
戴渊也是马上便明白了王生话中的意思。
“主公放心,这董艾家室,自然是要送到洛阳的,只是途中兴许会出现一些意外,这豫州乱民现在也是涌现新郑,董艾家室遇到这些流民,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王生轻轻点头。
“这样的事情,便不需要来问我了,你自己做决断便好了,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由若思去做了。”
戴渊轻轻点头。
“主公便放心将此事交由戴渊,戴渊定将此事做得滴水不漏。”
戴渊自然是有才的,但是在张宾裴行戴渊三人中,反而是他最不受重用。
张宾一直跟在王生身后,做参谋之用,裴行就不用说了,直接去做了代理将军,惟有他戴渊,只有一个军监之职。
戴渊是聪明人,他当然知道王生这样做的意思是什么。
广元侯是还不太相信他,或者不能这么说,或者是想要自己的表态。
现在戴渊如此积极,自然也是为了表态了。
“时候也是不早了,诸位便早点歇息罢,明日我倒是想去长葛城看看。”
“诺。”
现在凌晨时分,在古代的作息来说,可以说是深夜中的深夜了,当然,在后世,这只是夜生活开始的时间。
不过,在适应了古代的节奏之后,到了这个时间,王生也确实是困了,累了,乏了。
这一日来又是行军,又是动脑,即便是王生,也是累极了。
当然,行军也是极为锻炼人的事情。
在洛阳的时候,即便是王生怎么晒太阳,这皮肤都是白净白净的,身上虽然有也肌肉,但这肌肉也并不明显。
行军几日之后,最明显的,就是这皮肤已经是黑了几度,身上的肌肉,也是明显了许多。
从原来的世家子弟的模样,朝着猛汉的方向进发,身上的男人味,是增加得越来越多了。
次日。
军营的操练声也是传了过来,王生则是早早的就起来了。
不过,比王生还要早的是,在中军主帐外早有人等候了。
这个等候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裴行。
“若思?大清早的,你杵在我这里作甚?”
裴行脸上露出严肃之色,说道:“主帅,昨夜三千士卒入了城后,有十个人犯了军规。”
十个人犯了军规?
呵。
果然如此啊!
这十个人,是没有把他王生三令五申的规矩记在心里面啊!
如此的话
王生眼睛闪过一丝寒芒。
对于这些人,王生当然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不过
三千人中,只有十个人犯了事,也说明王生的军规其实也是深入人心的。
当然
如果这犯了事的十个人不处置的话,将来犯事的就不止这十个人了,而是二十个人,三十个人,甚至是更多。
要将这十个人作为鸡,狠狠的杀给那些猴看。
犯一次,那就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