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牛看出来两个将军的惊讶,他解释道:“我们的战兵也是团练,没有朝廷允准不好擅离信地,而在下和部下说难听些就是民夫么,民夫出境也就没有什么了不起了。”
“民夫?”满桂瞪眼道:“我还从未见过一群带着火铳的民夫。”
祖大寿笑道:“朝廷对火器管的可没甲胄那么严,民间用火铳打猎都行,和裕升用火铳给民夫防身也说的过去。”
张春牛笑而不语。
祖大寿这时也看出来,这个黑脸后生貌不惊人,年纪也不大,但和他还有满桂对答时滴水不漏,说话层次分明,很明显是一个脑子很清明很干练的人才。他倒是有些羡慕张瀚,和裕升在山海关的掌柜他也认得,京师的刘吉和王祥李国宾等人更是出了名的精明,连魏忠贤都夸赞过这几个人,张瀚一个西北出身的商人,居然在麾下罗致了这么多人才,眼前这么一个普通的黑脸后生,居然也是一个很过的去的人才。
其实张春牛也有一些紧张,他是头一次独当一面,先遣辎兵是早就从草原和大同一带汇集到一起,然后军司方面选派了他过来任领队,责任重大,虽然给他配了相当强的军官班子当辅助,张春牛还是感觉责任重大。
原本他是一心要调到军政司去的,感觉军政司更适合他,干两年高等吏员后可以外放任军政官,一样有战功和分田,但军司综合考虑过后还是把他留在了辎兵队伍里,好在这段时间张春牛通过了高级军官考核,并且经过了在皮岛的历练后被调回,官职一下子就提了上来。
几年时间他从一个普通的战兵到旗队长,然后转到辎兵当局百总,现在已经是大队级指挥,统率千人,俸禄和职位都上去了,也算是混出头来了。
祖大寿对张春牛道:“你们要我们怎么合作?先给你们提供住处,吃食,还是帮你们探路?”
“住处我们是住车上,吃食我们自己有,”张春牛道:“我们也有自己的探路人员,要大人们做的就是知会守堡兵马和哨骑让我们自由行动。”
“好,那就这样吧。”
张春牛的态度还是很恭谨,不过祖大寿还是感觉不悦,他觉得和裕升的人太狂傲了。
“他们已经做饭了,好香。”满桂自从知道眼前这伙灰袍军人是辅兵之后好象就陷入了一种呆滞状态,眼前的这帮人每人身上的装备都值好几十两,包括用料厚实裁剪得法的军袍和佩饰,还有悬挂的短刀,长到膝盖的靴子,腰间革带上悬挂的那些小玩意……明显看的出来,有铁罐子,应该是吃饭和饮水用的,还有装火石的小包,还有一柄小刀,应该是割肉所用,另外居然还有个半透明的小瓶,应该是琉璃制品,里头隐约装着白色晶体,满桂推断应该是青盐,不知道是吃的还是用来洁齿的,他不太自信这瓶子里事物的用法。
这支军队,就象是一群群行走着的白银打造成的银人……
“是很香。”
祖大寿也有些感觉无语,眼前的车营里靠着一道山坡挖出了十几个大灶,那些一样穿着灰袍也挂着短刀和各种物件的军人正在颠勺做饭,山坡边上靠着火铳,这帮家伙,伙头兵也带着这种制作十分精良的火铳!
菜式还明显不是一种,祖大寿感觉空气中弥漫着肉香和菜香,还有一种味道有些呛鼻子,他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打喷嚏的不止祖大寿一个,车营外就是好几个军营,驻军们和看热闹的宁远城的民夫还有军户们喷嚏打的此起彼伏。
味道呛鼻,但肉香实在是太吸引人了,人们没有一个舍得离开的,不少当兵的手里拿着黄色的窝窝头,鼻子张着闻着香气,然后用力的啃着手里的窝头。
祖大寿突然感觉一阵气沮,自己的兵除了家丁外,剩下的和眼前的灰袍兵比起来就象一群乞丐,不管是军人仪表还是武器,或是吃食,都差的太远了。
“走吧。”满桂终于镇静了下来,他道:“打仗不是靠衣袍,也不靠吃食,还得看战兵的能力高低。”
“这倒也是。”祖大寿找到了心理平衡,他的家丁可是辽镇现在最强的存在,满桂也不如他,更不要说这些辎兵了。
和裕升派这些辎兵来,当然还是为了辅助大军出征和运送粮食,没必要看的太要紧。不过祖大寿隐隐有一些感觉,怪不得张瀚在大同那边把北虏弄的很惨,他的战兵肯定装备更好,有这么多银子装备出来的军队,打不赢才怪,谁都知道,北虏就是一群叫花子了。
祖大寿突然感觉一阵不平,他家里这么多地,这么多免费的佃农,混的居然还不如一个白手兴家的少年人?
感觉略沮丧,月票很难冲上去了。
可能应该等情节更好时冲更有希望。会保持正常更新,不气馁,稳稳的坚持下去。<!-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