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张瀚早早起身,在集宁堡外与军人们一起跑圈。((中〈文]?>]
最近集宁堡的驻军很多,好在地方是足够大,驻军少量驻在堡中,多半驻扎在军堡之外,划分区域设立军营,营地当然是以帐篷为主,不过外围斜插长枪,竖栅栏,立箭楼,放鹿角,这些事都是做的一丝不苟,营中道路分明,营地宽敞,除了做好防御外,防火,引水,挖坑建厕所这些事也是按足规矩来做,这也是张瀚给军中立下的铁规矩,哪怕就驻防一晚,也得照足规矩把营地建好。
如果驻扎时间过数日,还会划定地方,用碾子等物建成简单的校场和靶场,用来给步兵和骑兵们训练所用。
张瀚出来时,也是引了小小的轰动,很多士兵和军官集成了小型的方阵,在自己的主帅身后跟着一起跑起来。
十几圈跑过,每人头上都汗气蒸腾,张瀚向一个个方阵中的军人笑着挥手,从斜道上离开,身后是一片欢呼声。
待张瀚洗浴换衣后出来,李慎明孙敬亭和孔敏行孙元化等人都赶了来,昨晚的雪虽小,早晨草原上的地块都冻住了,残雪虽然是浅浅一层,但冻成冰花模样,地面很滑,大家都没有办法骑马,只能走路赶到张瀚这里,几个文人都冻的脸色铁青,只有孙敬亭还好些,各人的脸色和张瀚头上的汗气和红润的脸庞形成了鲜明的反比,众人面面相觑,不觉都是大笑起来。
孙敬亭道:“早晨文澜跑圈,在下也舞了半个时辰的剑,你们这几个,真真是四体不勤啊。”
孔敏行有些惭愧的道:“我在李庄附近时,也曾早起锻炼,结果这两天天气太冷就断了早起,看来还是要坚持。”
张瀚笑笑,说道:“其实早起锻炼,除了打熬自己的身体,增强体魄之外,也能振奋精神,增强毅力,有百益而无一害。”
李慎明是打死也不肯早起锻炼的,当下不耐烦的叫道:“冷死了,咱们还上车不上?”
各人都哈哈一笑,马车早就准备好了,是一辆大型的载人大车,各人从车门处鱼贯而入,到了车中就感觉一阵暖和,孙元化还是第一次坐这种车,车里的一切都颠覆了他的认知,椅子包着皮,很宽大舒服,各人一个座位对面而座,座位边上有扶手,也垫着软软的皮子,胳膊放在上很舒服,车里还有箱子,暗格一类的东西,也不知道放着什么在里头,有一个铜制香炉,在两排座位的正中,正袅袅飘着檀香,车厢里有香气氤氲,令人感觉十分舒服,座位底下,则是燃烧着一个个云铜所制的火炉,内里燃烧着上等的胭脂炭,车子外观很普通,甚至有些怪异,前轮小后,车厢过大,谁知道进来之后,居然是这般情形。
“怪不得人家说和裕升的车不是一般人能坐上的,”孙元化感慨道:“想来这车是特制,贵地那种帮着在各处载人的大车,可没有这般陈设。”
“这是自然。”张瀚笑道:“总是稍有差别。比如遵路兄的马车,比我的这辆陈设可是要豪华的多,车厢壁上,可是镶嵌了不少名贵的东珠,一颗珠子,就抵得过千两银子呢。”
上等东珠,一颗卖上千两,不在话下,一般的东珠也得值几百两,车厢壁上拿东珠当装饰品,李慎明的豪富可想而知。
孙元化用十分羡慕的眼光看了一下锦袍在身的李慎明,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复杂。
车身动了一下,几乎叫人不大感觉得到,张瀚已经下令把车厢两边的窗帘拉开,初升不久的阳光光线一下子晒满车内。
车厢两侧,用的不是琉璃车窗,而是正经的玻璃,透亮程度当然不是琉璃能比的。
“这东西是从澳门买来的。”张瀚道:“其实制造并不复杂,但工艺流程由泰西人把持着,给再多的钱也不卖,这玩意,咱们可是造不出来。”
孙元化冷哼一声,说道:“我问过汤若望,他只含糊说了一些原理,这几个月,除了帮着制机器,我也试试弄这东西,看看能不能试制出来。”
“千两黄金。”
“什么?”
张瀚微笑道:“制出来了,给初阳兄千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