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剿匪作战,强度前所未有的大,几乎所有的军官和士兵都生过病……最好的也是感冒,后勤局紧急送来了一大批的加厚型的帐篷,加厚的毛料军服,斗篷,加厚的绒睡袋,就算这样,零下三十度左右的夜间加上山风,仍然使弓手们不停的陷入感冒和伤风之中,也有一些冻伤,好在军医局也派了军医随军,重金之下,还是有老中医愿意跟随吃这一番辛苦的,他们带着丸药和配好的汤剂,最大程度的缓解了军中的病情,始终把重病的人数控制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类似明军斗笠式的铁质大檐帽,并不是兜鍪和六瓣盔那样的铁头盔,并没有顿项,总之就象是铁质的斗笠或是从蒙元那里学来的大帽一样。
大檐盔两边有束带,可以把铁盔紧紧束在头顶。
“这大檐帽是有讲究的。”梁兴和军政司经常沟通,知道那边的用意,他拿着一顶铁盔,对面有一些土匪的弓箭手只隔着五十来步,他也并不以为意,只向着众人解释道:“这是给鸟铳手和长枪手用的,长枪手就是保护鸟铳手,和阵列推进,并不需要太厉害的铁盔,所以干脆和火器队用一样的铠甲和头盔,这铁盔的外檐可以在雨天保护火门药池,可以将打发的成功率最少提高五成,这就很了不起了。”
“确实很了不起!”孙耀是前火器旗队的旗队长,他由衷道:“若是能解决药池在大风天容易被风吹散的毛病便更好了。”
有个军官笑道:“火器局正在研发燧发铳,哪有空想这种东西。”
孙耀也想起这一点,他向那个军官点头微笑。
这个参谋司的司官被提拔之初可是饱受非议,但东线和南线两边开花,对俞士乾部用压迫加封锁的打发,东线则是多点突破,处处开花,当初拟计划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看好,原因很多,资历不足是最重要的,这叫人对他的计划充满怀疑,当然也可能有隐隐的嫉妒或是团体意识,只要不是太过份,张瀚这个主帅也没有刻意打击这些,孙耀现在获得的善意和认可,当然是计划成功之后他已经立稳了脚根的原故。
这时人们才反应过来,孙耀这个矿工用不到一年的时间走到了一司主官的位置上,已经是大家要仰视的强力人物之一了。
有了燧发铳,火种罐和火绳火门都不需要了,击发时是扳机扭动击锤,击锤瞬间打出的火星溅入药池激发引药,这样的过程快如弹指,不大需要担心被风吹散引药,要担心的就是击发的成功率。
现在还没有定型的燧发铳的击发率只有五成到六成左右,远不及火绳枪的击发成功率。
如果是无风无雨的好天气,火绳枪的击发率可是在九成以上的。
梁兴又指着眼前一堆堆亮晶晶的东西,笑着道:“还有这些锁甲,中规中矩,没啥亮点,工艺当然很好,用的铁质量也好,防护能力不及铁甲,但在棉甲之上,只是防鸟铳不如棉甲,但土匪又没火器,所有火器队成员全员先配装吧。”
张瀚是在去年年中时就打算给火器旗队全员配给锁甲,这个想法主要来自于梁兴上面的话,锁甲是一种正规铁甲的补充,最少他在辽东见到的重甲步兵或骑兵都是加披一层锁甲,只有那些八旗的新丁或跟役才直接只穿一件锁甲,锁甲的数量很少,八旗的锁甲很少是自己制的,多半是缴获至明军的武库,明军的锁甲也很少是军镇卫所自制,而多半来源于京师工部。
京师的京营兵是配装锁甲最多的部队,主要是这甲磨好的话银光闪烁,比起白摆牙喇的银铁甲也差不多,加上环环相扣可以有效的防弓箭,重量也不太重,比铁鳞甲要轻的多,最要紧的就是如果解决了工艺流程的麻烦,锁甲制作起来比鳞甲要轻松的多,一副鳞甲最少要两个月时间制作,成本也是好几十两,一具锁甲有了拉丝机十来天功夫就制作完成,成本也在十两不到,以张瀚现在的财力就能大规模列装部队,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头一批。”军政司的官员说道:“五十领,下一批一百五十,再下批二百,回师之前,我们军政司可以把全部将士都列装完毕。”
“东路呢?”张瀚笑道:“你们别把东路忘了。”
“东路暂时顾不上了。”那个军政司官员有些尴尬的道:“他们突的太猛,驻地变幻不定,很难跟上补给,而且之前我们和后勤部门合力打通的是往这边的补给通道,东路实在没有办法了。”
“好了,我知道。”张瀚笑眯眯的道:“只是和你开玩笑……来,过来两个旗队,列装给我看看!”
“是,大人!”
局百总杨泗孙答应着,挥手召来两个旗队,挑出五十人出来列队。
火器队员们很熟练的站成三排列队,然后每人都被授给了一具锁甲。
剩下的火器队继续对土匪保持压力,在不远处的对面和其余方向仍然传来零星的鸟铳声响,只要有铳声响起,土匪们就是根本不敢冒头,他们被打的灰心丧气,完全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很好,漂亮!”
眼前三列人都穿上了锁甲,张瀚的表情已经从微笑变成了有些激动的神情。
不止是他,所有在场的军官都是一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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