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皮鞭入肉的声音不断在这个兵营中响起,显得更加的卖力地抽打,致使杨山多处已经血肉模糊,但杨山愣是没有哼一声。
只是意志纵使再强,但身体还是诚实,他的额头已经出现了黄豆大的汗珠子,嘴唇亦是慢慢变得苍白起来。
周围的头领和苗兵在钦佩之余,亦是生起了几分怜悯。
“你来!”杨应龙的额头亦是出现了汗珠子,从最初的不信邪,到现在的无可奈何,便将鞭子交给一名亲随道。
那个亲随没少干这种事,当即接过了杨应龙的差事。只是他的鞭子无论用多大的劲,杨山仍旧没有哼一声,致使他宛如是抽在一个死物身上。
世上便如此的奇妙,很多事情都需要正反馈才能令人愉悦。一旦你特别的卖力,结果对方亦是没有半点反应,其实你也不见得多爽。
“会不会死了?”
众人看到杨山突然迟迟没有动静,不由得猜测起来。
杨应龙亦是犹豫地望了一眼杨山,恰好喉咙微微发痒,不由得咳嗽一声,却见杨山的耳朵明显动了一下。
这……
周围的头领和苗兵亦是注意到杨山的这个小动静,却是猜到哪怕杨山似乎都没有完全放弃复仇,不由得纷纷扭头望向杨应龙。
杨应龙亦像是被针扎了一般,但强装镇定地威胁道:“你现在算是领教到皮鞭的滋味,只是本少主的手段多的是,挑断人筋和腿筋是常有之事!只要你向本少主求饶,本少主便给你一个痛快,否则便让你生不如死?”
“跟着……丧妻之痛相比,这点……疼痛算得了什么?悔不能亲手……宰你!只望上苍……有眼,有人替我……除了你,我泉下铭记恩情!”杨山面对着威胁,却是很平静地说道。
这大概是他说得最长的一句话,但亦是饱含着他心头的那份悲情。
不管这个身体承受着何种痛楚,但每每想到妻子惨死在自己面前的情形,他的心简直宛如刀绞一般。
如果说什么是生不如死,恐怕就是这种滋味。现在他对死亡已经没有什么恐惧,只恨自己没能亲手将杨应龙斩杀,故而亦是有所遗憾罢了。
“真男人!”
“悲哉,播州再也勇士!”
“小人得志,君子道消啊!”
……
周围的头领听到杨山的这份心声后,亦是不由得勾起了心中的那份善恶观,却是默默地扭头望向杨应龙,对这个事情默默地进行了评判。
若说杨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么杨应龙当真是那奸邪小人。
明明将人家怀孕的妻子射杀,而今还假惺惺让人跪地求饶,还真以为天下人都跟他一般贪生怕死。
“大难临头还敢诅咒本少主,好,本少主便给你一个痛快!”杨应龙没想到事情起了反作用,当即便愤而下令道。
朝阳初升,普照着大地。
一缕阳光落在军营中,照在绑在木桩上的杨山身上,而杨山亦是感受到了这一份似曾相识的光明。
周围的头领和苗兵不由得黯然一叹,却知道这便是很多英雄的最终命运,哪怕关云长亦难逃小人的暗算。
杨山没有因不用再遭受肌肤之苦而高兴,同样没有对死亡产生恐惧,显得十分坦然地面对着这一切。
虽然有所遗憾,但他确实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特别他此生无愧于任何人,却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华夏人。
杨应龙注意到杨山的手已经攥成拳头,已然还没有放弃对自己的击杀,故而他不敢亲自动手,甚至已经闭上嘴巴“玩消失”。
这……
周围的头领和苗兵见状,发现杨应龙还真是够狡猾的,知道杨山是注定要抱着一大遗憾离开人世了。
亲随找到了杨刀刚刚跌落的那把宝刀,在得到杨应龙的同意后,便是持着那把宝刀来到了杨山的身侧。
为了担忧突生事故,谁都不敢解开缠在杨山身上的绳子,却是准备对杨山直接腰斩。
周围的头领和苗兵想起杨山那天在刑场上挣脱绳子的经历,眼睛不由得微微一亮,显得希冀地望向杨山。
杨山其实准备最后一搏,亦是感受到危机临近。只是身体被绑得太过于严实,特别脖子上还缠着几圈绳子,让他根本没有挣扎这密密麻麻的绳子了。
“斩!”
杨应龙隔得远远的,对着亲随淡淡地挥下手刀道。
随着一声令下,那名亲随当即腰间发力,舞着明晃晃的宝刀朝着杨山的肚子斩去,想是要将杨山横腰斩断。
这……
周围的头领和苗兵见状,很多人都忍不住扭头望向他处。
此时此刻,他们心里很是希望杨山能将杨应龙斩杀,甚至斩杀后成功逃离这里,而不是在这里被横腰斩断,彰显着时代的不公。
今天的朝阳显得有些与众不同,犹如万簇金箭般的阳光洒在这座军营中。
噗!
在千钧一发之致,一支冷箭突然从辕门处射了过来,正好射杀了那名正准备行刑的亲随的脖颈处。
这个亲随手中的宝刀当即脱离,显得难以置信地望向箭矢飞来的方向,只是整个人被箭矢带着侧飞而起,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
众人看到亲随被干脆利落地射杀,不由得纷纷朝着辕门望过去,却见一个威风凛凛的女将军率着一支红袍军闯进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