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林晧然清楚地知道这些是表面上的知道,但却改变不了俺答强盗的本质,必定还会有着更大的胃口。
“林阁老,这都是你的恶意揣测,还请莫要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徐阶轻瞥了一眼林晧然,却是进行挖苦地道。
“徐阁老,两国之交可没有什么君子!”林晧然冷冷地回了一句,旋即朝着龙椅上的隆庆郑重地施礼道:“皇上,俺答跟我大明积怨已久,而今明显是包藏祸心之举,还请皇上莫要采纳徐阁老之言!”
马森等官员听着林晧然如此鞭辟入里的剖析,却是深知林晧然的防范之心是相当正确的举动,不由得轻轻地点了点头认可。
徐阶看到林晧然向隆庆请命,亦是站出来向隆庆拱手道:“皇上,俺答而今主动求和,若是大明接受他前来纳贡,既彰显我大明的天朝上国风采,亦能令边民得到喘息之机,此乃圣主明君之举也!”
这……
隆庆面对着两位重臣的请求,一时间亦是不知所措。
不过他心底其实是倾向于徐阶,毕竟此举能减免战事,而且还能得到蒙古的贡品,甚至还有可能成为一个圣主明君。
反观林晧然让他拒绝跟蒙古使者接洽,已然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皇上,林阁老所言在理,狼子之心不可不防!”
“皇上,徐阁老老成谋国,此举能彰显我天朝上国风采!”
“皇上,林阁老精于兵事,此举分明是俺答部包藏祸心啊!”
……
随着林晧然和徐阶先后表态,各方人马亦是纷纷出列,双方是各执一词,致命整个金銮殿当即争论不休。
眼看着事态再度失控之时,站在上方的陈洪当即大声地道:“诸位大人,还请肃静,殿中不可如此喧哗!”
在听到这一番话的时候,大家亦是纷纷闭上嘴巴,倒不是畏惧于陈洪,主要是知道这般争吵下去不会有结果。
马森等官员纷纷抬头望向隆庆,却是等待着隆庆的抉择,希望他能够采纳林晧然的建议。
“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容朕再好好斟酌!”隆庆面对着众官员的目光,却是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是他的惯用手法,在林晧然和徐阶争论不休之时,不管站在哪边都不太妥,故而经常性地采用拖字决。
殿中的官员看到隆庆如此表态,虽然已经有所预判,但还是暗自叹息一声。
这位皇帝当真是没有半点主见,遇事总喜欢选择逃避的方式,一直都没有一锤定音的那份魄力。或许正是这么一个皇帝,致命现在朝堂的党争越演越烈。
“这是哪门子的贤相,分明就是祸国殃民的奸臣!”定国公徐延德等勋贵看着隆庆悬而未决,亦是暗自痛恨地望向徐阶道。
“什么休养生息,分明是要误国殃民!”很多中立派官员看到徐阶有意跟俺答和谈,对徐阶心生了厌恶之感。
虽然很多官员都是贪生怕死之人,但却并不希望大明像宋朝那般软弱而屡屡议和,而是能够用武力的方式解决北虏的顽疾。
偏偏地,这位当朝资历最老的首辅竟然希望跟敌人进行和议,此举分明无疑给大明埋下一大隐患。
林晧然现在并没有改变隆庆决定的能力,淡淡地扫了一眼周围的官员,却是敏锐地觉察到人心的变化。
在他跟徐阶的较量中,却已经不是位置之争,而是文官集团的领袖之争。如果他能够取代文官集团绝对领袖地位,那么徐阶哪怕还是当朝首辅,亦是不足为虑。
只是面对这个有利于自己的局面,他的心里却是感到了一种强烈的不安,总感觉这个事情充满着阴谋。
由于隆庆拍板将这个事情拖延,徐阶那边没有逼迫隆庆做出决定的能力,而林晧然则是我乐于看到事情进行拖延。
接下来,官员们又是继续进行奏事。
由于林晧然和徐阶在午门前达成了约定,双方都避过了林润和海瑞的事。虽然双方都提及了不少事,但都没能造成两边的大冲突,在相对融洽的气氛结束了奏事环节。
待到退朝之时,隆庆显得急不可耐地离开,已经是赶回去舒服地躺靠在软榻上喝着美酒欣赏舞曲。
外面的天空已经大亮,众官员成群地离开了金銮殿。
郭朴如同往常般跟着林晧然沿着宫道前往文渊阁,在四下无人之时,对着愁眉不展的林晧然询问道:“若愚,你在担心什么?”
“树欲静,风不止!此次徐阶的举动过于反常,我预感山西帮并没有老实下来,恐怕又要搞幺蛾子了!”林晧然抬头望一眼在风中摇曳的松树,显得无可奈何地道。
郭朴当即来了精神,显得急切地询问道:“如果真要和谈会怎么样?”
“郭阁老,你见过几叶菜就能喂饱的狼吗?”林晧然却是不屑地反问道。
郭朴当即领会到林晧然的意思,却是知道俺答不可能如此轻易向大明臣服,其中定然还有其他阴谋,便是认真地提议道:“咱们一起到乾清宫面圣阻止和谈?”
“咱们先看看他什么招数吧!只要我们坚持不互市,终究还是会转到战场上解决的!”林晧然扭头望向乾清宫的方向,显得很是冷静地说道。
虽然他很想阻止这一切,但今天徐阶亲自站出来打头阵,对方无疑已经准备得很充分。现在想要阻止恐怕不容易,最佳的做法是静观其变。
郭朴相信了林晧然的判断,不由得轻轻地点了点头,而他心里亦是生起了一份莫名的担心,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当二人回到文渊阁之时,陈经邦迎上来通知徐阶又要召开内阁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