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虎深知此次犯了大错,但并不打算逃避,而是目光坚定地望向朝着这里奔来的蒙古骑兵,亦是闪过一抹浓浓的战意。
乔一峰和麻贵并不是婆婆妈妈的人,看着关虎想要弥补自己所错的过错,亦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继续带领着百姓朝着山腰处的黄芦岭关进发。
蒙古骑兵尾随而来,令到百姓的速度明显加快。只是终究是上坡,这条道路并不长,但已然还是要花费很多时间。
正是如此,一种紧张的情绪亦是弥漫开来,却是寄望关虎能替他们争取到更多时间,不然他们恐怕难逃蒙古骑兵的屠戮。
“兄弟们,我们让这帮鞑子见识我们的厉害,跟我一起杀!”关虎仅仅率领亲卫,选择在一个有利于冲锋的地形阻止蒙古骑兵的步伐。
“哈哈……天赐良机,直接杀进黄芦岭关!”恰台吉亦是看到那帮拖住明军的百姓,当即亦是兴奋地大喊道。
兵锋如潮,双方很快在山道上展开了一场博杀。
山路仅仅容纳两匹马通过,偏偏蒙古骑兵是从下往上,面对着明军的冲击,他们纵使人数再多亦很难发挥出来。
噗!
一个蒙古骑兵仅是一个抬头,人头便已经飞了出来。
噗!
一个蒙古骑兵刚刚要举刀迎战,结果却是被挥来的大刀斩去了人头。
嘶!
一个蒙古骑兵的马匹受惊,却是连人带马滚了下去。
关虎所率的亲卫借着地利发挥着最大的优势,正是尽最大努力地阻止着蒙古主力军的步伐,为着明军和百姓争取入城的时间。
“今虽死,吾无憾,我明军必因林阁老而壮哉!”关虎高举大刀,便是拍马杀向冲上来的蒙古骑兵道。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杀!”身后的亲卫亦是热血之人,便是跟便着关虎一起杀向蒙古骑兵道。
喊杀嘶哑声,仿佛是毫无征兆般,一下子将战争推到了最高潮。
虽然依靠着地形和燧发枪的优势,让关虎不断地收割着蒙古骑兵的生命,只是面对如同潮水般的蒙古骑兵还是独木难支。
夕阳西下,整座黄芦岭铺上一层金铂般。
黄芦岭关是一个包砖的土堡,只有南门和北门,坐落在连接石州和汾州的要道之中,已然是兵家的必争之地。
这里的守将是一名千户,但在两位游击将军面前已然是一个小弟般,而品阶最高的乔一峰自然而然地成为最高指挥官。
得益于关虎及他亲卫的英勇赴战,这批百姓顺利入城。只是他们脸上却没有太多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很沉重地回首张望,隐隐间期待着一丝奇迹。
乔一峰和麻贵站在城头上,看着前面迟迟没有动静的城前道路。
当最后一支骑兵入城后,乔一峰的眼睛闪过一抹悲切和决然,当即便是下令关闭城门。
关虎已经浑身是血,似乎是听到了城门的落锁声,却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扭头望向了黄芦岭关所在的方向。
虽然他面临着死亡,只是他心里却是清楚地知道,有人会帮着他赢下这场战斗,亦会为大明及百姓支起一面铁血的旗帜。
死亡,从来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死后还要用百姓的税粮送上丰厚的贡品。只是他此刻知道,有人会为他讨要公道,亦会给这场野蛮人血债血偿。
“混蛋……将他的头颅砍下来!”
恰台吉看到正是这个人不仅让他失去趁机夺下黄芦岭关的时机,更是让到他蒙受巨大损失,却是咬牙切齿地命令道。
关虎的头颅被割了下来,很快被带到黄芦岭关前,更是挑衅般地将头颅掷到了城头之上。
黄芦岭关上的众将士在看到关虎的头颅后,虽然很是愤怒,但亦是没有贸然出城,只是心底已经埋下一颗仇恨的种子。
恰台吉其实留着后手,明面上他仅率领五千部众,但后面还有一支一万的骑兵。在傍晚时分,他亦是将那支骑兵召了过来。
黄芦岭千户张涛看着尾随而来的蒙古兵,看着囤积在城外的一万多鞑子,不由得暗暗地咽着口水询问道:“我们如何是好?”
“自然是守关!”麻贵亦是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却是云淡风轻地回应道。
张涛看着那些准备攻城的蒙古骑兵,却是担忧地说道:“他们此次出动了至于一万骑兵,我们能守住吗?”
跟着一般的城池不同,这黄芦岭关的南门连通汾州,却是可以通过南门逃往汾州。
“守不住也得守,咱们准备干活吧!”乔一峰虽然心里亦是有所担心,但还是表现出足够的自信心道。
这确实是一场不利于他们的战斗,关军原本仅有几百个能战的将士,加上他们的游击轻骑一千多人,总数亦是不到两千人。
只是蒙古骑兵的人数远超于他们,哪怕他们现在占据着地利,但亦是有着相当大的压力。
最为重要的是,黄芦岭关的工事陈旧,墙体显得很矮,很多墙体出现龟裂,甚至能借着这些龟裂处攀爬上来。
“杀!”
恰台吉在关隘前的空地列阵后,亦是借着头顶那轮皎洁的月色,朝着这个关隘发起了第一次攻击,试图将这个阻碍给拔除。
一旦占据这里,那么他们不仅可以继续南下,更是能够以此为扼制明军南来的据点,故而这一场战事是大大地有利于大局。
砰!砰!砰!
燧发枪在城头不断地响起,却是朝着拍马而来的蒙古骑兵不停地射击,鲜血很快就染红了这里。
到了此时此刻,已然没有了什么战术,有的是守城和攻城。一旦失守,山西南面会暴露在蒙古的铁骑之下,一旦守住,那么蒙古铁骑的南下之路受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