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严嵩虽然眯着眼睛,但却是认真地听着,便是好奇地询问道。
严世蕃的眉头蹙起,单手拿着奏本老实地说道:“爹,他们奏请今年给粤盐增加五成盐引,以解决黄大富、梁义等盐贩子无法得到官盐的症结。”
“什么?五成?”严嵩的眼睛当即睁开,满脸吃惊地望向了严世蕃道。
盐税是大明的第二大税种,这亦是他为何会同意让鄢懋卿总理四地盐政的原因,亦是想鄢懋卿为朝廷弄到更多的盐税收入。
只是最乐观的预期,他希望鄢懋卿能让四地盐政增加两成的盐引量,但万万没有想到,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粤盐竟然能够一下子增加五成。
严世蕃又是认真地看了奏本一眼,很确定地点头道:“不错,是五成!”
“五成?粤盐的弊病看来还真不小,秦仲华这帮人该杀!”严嵩的脸上浮现了几分怒容,声音亦带上了几分杀气道。
严世蕃却是想要护住这些人,便是着急地说道:“爹,咱们的原意是要阻止粤盐北上,广东那帮官员这摆明是不遵照你的意思办事啊!”
“阻止粤盐北上,其实就不是我的本意!”严嵩轻叹一声,接着悠悠地说道:“我们家以前并不富裕,吃的正是粤盐,咱江西明明就紧挨着广东,却非要去吃更远的淮盐。若是我真的要严打粤盐,你说江西的百姓会如何看待你爹呢?”
严世蕃没想到老父都几十年没回江西了,竟然还如此替江西百姓着想,但仍然不甘心地道:“爹,这事是不是您的本意并不重要,关键是广东那帮官员竟然违逆了!”
“增加五成的盐引,这难道还不是诚意吗?难道还不是对朝廷更好的交待?”严嵩轻睥了儿子一眼,接着认真地想道:“你别光顾着自己心里痛快,咱们是替圣上出主意的人!你真要建议圣上惩治广东的官员,打算为一己之私而毁掉这方案,你还是趁早回分宜老家吧!”
严世蕃听到这个训导,心里当即明悟过来,脸上出现了惭愧之色。这并不是普通的事情,事关到朝廷的财政收入,事关五成的盐引增发,圣上肯定会有强烈的个人愿意。
他爹为何能够在首辅的位置上呆了二十余年,且都八十二岁的人还能懒在这个位置上,靠的还不是能准确地揣摩到圣意吗?
奏本送到了万寿宫,惹得嘉靖当场大喜和大怒。
喜的是广东方面很懂事,愿意增发五成的盐引,从而缓解大明财政窘境。怒的是秦仲正这帮人误国,为了一己之私,竟然是帮着一个奸商囤盐谋暴利。
圣旨下达,广东盐课提举司提举秦仲正、惠州知府刘泉、原广东巡海道副使严如斗、盐商吕不歧等人纷纷下狱,这次粤盐风波算是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与此同时,联合舰队已经从濠镜码头起航,直接朝着吕宋岛而去,开始了建立种植园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