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击!射击!”
维托尔看着双方的距离已经不足百步,而对方还摆着盾阵,简直就是一只躲在龟壳里面的乌龟。现在他们只要露头,那就必然会被射杀,进而演变成溃败。
只是盾阵并没有出现鸟铳手,仍然如同大门般耸立在那里。这没有当即进行反击,不能说是懦弱,而是军法严明的表现,可惜这葡萄牙人并不明白到这一点。
“填充,点火,放!”
在盾阵之后,一排排黑亮的家伙整齐地排列在地上,而炮手已经熟练地完成了操作,然后双手捂着耳朵蹲到一旁。
轰隆!轰隆!
一声声炮响,漫天的铅弹朝着葡萄牙人飞来。这举枪准备射击的葡萄牙人还来不得惊讶,身上就被几枚铅弹打出了弹洞,鲜血泅泅而流。
很多人脸上嘲讽的笑容还没有散去,便直接被收割了性命。
“怎么会这样?”
维托尔像是见鬼了一样,嘴巴微微地张开着,脸上露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却不是说这炮弹威力多少惊人,跟着他们的重炮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但出现得太过突然了。这里不是海上,重达数百斤的火炮怎能说出现就出现的呢?
“继续!”
戚继光看着效果甚佳,当即又是挥旗下令道。虽然虎蹲炮的杀伤力偏小,但是携带方便,特别是在这里遭遇战中,简直就是生命的收割机。
轰隆!轰隆!
一声声炮响,漫天的铅弹朝着葡萄牙人飞来,这次让到葡萄牙人倒了一片,后面的日本浪人和印度大胡子却已经转身离开了。
“我们顶不住了!”
有人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对着维托尔哭丧着道,不是他们不够英勇,而是根本射击不了对方,反倒成了一个个活靶子。
“鸟铳队,射击!”
戚继光又是挥动旗帜,让命中率更高的鸟铳队出动,将那些漏网之鱼进行清理。
砰!砰!砰!
鸟铳队的士气正盛,端起鸟铳对着剩下的佛郎机人进行射击。
噗!
一个葡萄牙人正想要逃跑,甚至将手中的枪都丢下了,但还不待他走出十步,背上当即被打出了几个血窟窿,当即倒在地上。
“八嘎!”
一个日本浪人倒是英勇,却不知道是想为着主人报仇,还是那根神经突然搭错线,竟然高举着武士刀朝着这里冲来。
噗!噗!噗!
结局自然是可想而知,身上当即被射出筛子般,脸上带着不甘和少许的恐惧倒在尸体堆“”之中。
“退!”
维托尔咽了咽吐沫,终于知道今天遇到的大明军队跟先前的并不同,简直就如此魔鬼一般。
“推进!”
戚继光挥动着旗帜,身上颇有大将风范。思路亦很是清晰,一百步外就用虎蹲炮先轰一阵,一百步则用鸟铳队,然后出动穗枪队将那些残兵全部刺死。
而这一路上,自谬“战无不胜”的葡萄人,却是丢盔弃甲而逃。
这个在数年前被葡萄牙人占领的土地,正借着虎蹲炮的威力,一步步地蚕食着濠镜的领土,将属于大明的领土抢夺回去。
“哈哈!你们完蛋了!”
节节败退的维托尔得意地大笑,指着戚继光恶狠狠地说道。因为这些大明军队已经进入了炮台的射击区域,他们完全可以仗着火力优势,将这支诡异的大明军队一锅端。
“射击!射击!”
维托尔远远看到炮台露出了一个人头,朝着那边如同猴子般跳跃着并大喊着,希望上面的火炮直接歼灭这支大明军队。
在他的命令下,上面的火炮果然动了。
只是在维托尔兴奋的目光中,那个炮口却是缓缓地升高,炮口并没有对着大明军队,亦没有朝着自己人,显得那般的诡异。
轰隆!
炮台发出了轰鸣声,重达十斤的炮弹从大家的头顶划过,落向一艘停泊在码头边的商船。
那艘载满货物的商船很是倒霉,被击中了吃水线以下,然后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徐徐地往下沉。
正常而言,财产蒙受如何大的损失,应该是急红眼拼命才对。但其实不然,一些本是犹豫不决的船长,却选择带着船员逃离。
人都是自私的,首先选择了保卫自己的财产。至于这片领土如何,跟他有屁关系,一旦自己的船只被击沉,那他就成人人唾弃的穷光蛋了。
选择逃跑的,自然不会只是商人本人,还有他的卫队以及同伴。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加莱奥特·佩雷拉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他在耶稣会印度传教团的汇报中,对大明军队这般写道:“大明士兵身上挂着由牛皮制成的铠甲,他们的刀剑多由粗劣的生铁锻炼,枪矛是削尖的竹子,来自北方前线的骑士部队则装备了带有铁制枪头的长枪。他们的纪律性很差,数千人常常被几十名海盗打败装备的火器数量很少,由于铸造水平低下常常炸膛,而他们似乎对此似毫无办法。大明人的城池上没有大炮,在面对鞑靼人的入侵无法组织起有效抵抗在我看来,任何一支数千人的训练有素的欧罗巴军队,都可以轻易征服大明。”
数千人训练有素的欧罗巴军队就可以轻易征服大明,这是他曾经信誓旦旦说过的话,但是如今,他们却如同羊羔般被屠宰着。
恐怕不仅是加莱奥特·佩雷拉,很多葡萄牙人亦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被他们一直轻视的大明军队,这时却如此收生命割机般,将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炮台!炮台!快去抢回炮台!”如梦初想的维托尔指着炮台山大声地说道。这炮台不仅是还击大明军队的利器,更是阻止他们射击商船,可谓是一个必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