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各地方的情况是不一样的,若是要写,首先便该给写出自己治下的地方,说明治下地方的优劣情况,再谈论如何促使地方百姓富庶。
而且需要的是具体办法,不是假空话,比如闽州候官养马,一句大力支持养马这就是假空话,如何养,如何支持养,养出来的马匹的销路,每年的收益,都应该有一个合适的规划。
再说衡量地方富庶的标准,有些试卷上写着每年上缴的钱粮赋税,有好一些的做出一个统计,对比了去年的上缴的赋税和今年的赋税,但是一个地方的富庶程度仅仅只是赋税就能代表的吗?
就拿桃源村来说,人人都说桃源村富庶,上缴的钱粮比以往增加了不少,但是现在的桃源村能与父王在桃源村的时候相比吗?
不能,因为桃源村现如今没有活力。
判定一个地方是否富庶,应该综合来看。
比如百姓的实际收入,家畜的散养,粮食的产量,人口的流动,当地百姓的教育程度,商业是否兴盛,人口的增长速度,也就是新生儿的出生率和成活率,再加上老人的死亡率,还有发展的后劲,有没有做到可持续发展,到最后才是上缴赋税的多寡,这样才称得上评判一个地方是否富庶。
单单只是赋税的多少,很片面,但就是这样片面的回答竟然能得甲等,岂不是可笑。”
李世民手中的酒杯不自知的滑落在地,看着李哲问道:“你小子是如何学到这些的?”
“就是平日里学到的啊!”
“平日里?台北的学城平日里就教导这些?”
“当然不是,孙儿以前在台北之时,会与哥哥查看父王处理过后的奏折,得记录自己的感悟与问题,然后请教父王,所以平日里就学会了。”
“原来如此。”
李哲似乎没有听到李世民的话一般,自顾自的说道:“其实科举还有弊端······”
“还有?”
“不错,如今大唐每年两次科举有些多了,以前取仕是因为要打压世家,但如今完全没有那个必要,浪费人力物力不说,每年挑选出来的士子其实有大部分根本就没有官职,没有空缺让他们填补,朝堂便相当于养了一群吃白饭的米虫。
还有,明经科和进士科的划分不够清晰。
明经科和进士科都该出一份独立的考题,根据参考明经科士子今后的仕途出相应的考题。
比如明经科士子多为朝中记录言行的官员,那便该着重于古言、典籍、诗文。进士科取仕,多为地方官员,那便应该着重于算学、地理、天文,人情世故这方面的题目。”
“关于科举的问题,你小子还有没有其他见解?”
“孙儿暂时就想到了这些,不过孙儿以为,弘文馆和国子监都应该增加一门学科,统计学,便是专程统计各项数据所用。”
“等等,皇祖父还有些发晕,专程统计数据有何用?”
“作对比啊,比如科举,统计每年每州参加的科考的士子便能了解哪一个州的教育程度得到了提高,了解当今天下的学识程度。
再比如,统计每州每年的赋税,作出对比,就知道今年与去年相比,那些方面做的好,那些方面做的不足,促使官员改进。
又比如······”
“行了,别比如了,你小子回府之后写一份具体的奏折上来。”李世民打断了李哲的话,神情之中充满了惊愕,明明是自己打算教导孙儿,怎么好像自己反倒被孙儿给教导了呢。
李哲砸吧了两下嘴,“行吧,孙儿回府之后便给皇祖父写一份奏折,那孙儿是否可以离去了呢?”
咦,怎么好端端就说到出宫了呢?
李世民诧异的望着李哲,听到一声父皇,就明白李哲打算离去的缘由了,因为兕子和新城已经进了甘露殿,并且李哲的两个耳朵被两人一人揪住了一个。
“好啊,小胖子,你在长安这么久了,也没说来看看姑姑,连上元节都没来。”
“明达姑姑放手啊,耳朵要掉了,有话好好说,先放手啊!”
“放手可以,给姑姑找些事做就放手,听说你现在总管春闱之事······”
“胡闹,身为女儿身,岂可参与春闱之事。”李世民佯怒,打断道了兕子的话。
兕子似乎也不怕李世民,两人大眼瞪小眼,李哲苦笑一声只好出来打圆场道:“明达姑姑,春闱肯定是不行的,不过承包修建军校和住宅区的事,还劳烦您多帮忙,有红利分哦!”
说白了,兕子其实是为了好玩,毕竟宫里的生活挺无趣的,至于所谓的红利,兕子会在意吗,这是肯定的,毕竟爱钱这事儿是在台北就养成了的。
“真的?”兕子惊喜一笑,随即又一本正经道:“姑姑是看你分身乏术,才答应你的。”
“侄儿明白。”
“父皇,那女儿带妹妹和侄儿一同出宫了。”似乎是担心李世民不放自己出宫,兕子笑道:“女儿保证带着妹妹乖乖在皇祖父的宫殿,听安平姐姐的话。”
“去吧去吧,记得回来看父皇就好。”
“谢谢父皇。”兕子拉起李哲的手臂,“快走啊,顺道给姑姑说说春闱的乐事。”
看着李哲背起最小的女儿,看着姑侄三人说说笑笑的离去,李世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