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儿,以后为父不在了,家里就靠你了。”
“孩儿明白,待父亲的处决下来,孩儿便打算带娘和弟妹去闽县,听说闽州州学正在招收懂得关中话和僚语的老师教导孩童,孩儿打算去试试。”
“州学山长乃是楚王殿下的红颜,若是没有被招收,也不要心存记恨,这一切都要怪为父。”王县令告诫道。
“孩儿明白。”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李宽能放过王家一家老小,丝毫没有追究罪责的意思,王誉不仅没有记恨李宽,反倒是心存感激,毕竟犯官家属的遭遇他也知道。虽说他老爹这次的做法认真追究起来谈不上犯法,但在长溪的为官这么多年所做的犯法之事却不少。
确实不少,正在查阅卷宗的怀恩就在看王县令这些年判的案子,有些案子明明是一目了然的,却错判了,这其中没有猫腻,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这些错判的案子都算不得大案,顶天了也就是几贯钱财的矛盾。
总结起来一句话,王县令为官期间大错不犯小错不断。
花费了两日的时间看完了卷宗,怀恩并未提审王县令也并未休息,而是找到了长溪县的官衙账簿,不看不知道,一看下一跳,仅仅只是看了三年的记录,怀恩就发现了长溪县的官员贪墨了五白贯。
五白贯,在长安城、在楚王府,是一笔小钱,可是在闽州、在长溪,这就是一笔巨款。
“立即拿县丞和县尉下狱,凡是一家老小不得离开家中半步,如有逃离现象立即捉拿。”怀恩放下了手中的账簿,朝身后的护龙卫吩咐道。
护龙卫点头,连夜将县丞和县尉下了大狱。
一连七日,怀恩无休。
白日里组织差役宣传茶叶种植好处,询问王县令在长溪县的作为,询问百姓对政令看法,查看一年的春耕;夜晚还得回到县衙点灯查看这些年的账簿,好在功夫没白费,怀恩拿到了证据,翌日一早便召集差役升堂提审。
“王博礼,你乃长溪县令,可你看看你在长溪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殿下临行前吩咐,若是没有查出你有贪墨的行为,革去你的官职便可,可你却辜负殿下的仁厚,在位九年,你竟然和县丞、县尉贪墨了整整三千贯钱财,你还有何话说?”怀恩怒拍惊堂木。
怀恩这句话在王县令心中掀起了滔天大波,他没想到李宽竟然会有这样的吩咐,更没想到怀恩会说他贪墨的三千贯钱财,他为官期间确实有贪墨,准确的说也不叫贪墨,那叫做收好处,而且还不超过十贯,毕竟他与侯、楚两家是亲家,亲家有事求他帮忙,只要是无关紧要的,他都是偏向候、楚两家的,收点感谢之礼那是人之常情。
可说他贪墨三千贯,他怒了,“老夫为官期间,虽未尽心,但也从未做过贪墨之事,你如此冤枉老夫,老夫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见王县令的样子不似作假,怀恩却没有第一时间相信,毕竟官场中人的虚伪,他也是见过不少的,发怒不一定就是冤枉,还有可能是心虚,强装镇定。
一拍惊堂木,怀恩嗤笑道:“做鬼?就你这样的作为,本官看你只能下十八成地狱。”
说完,拿起案几上的统计表扔到了王县令的面前,王县令一看便怒了,怀恩统计表上的东西他看得懂,在他为官的这九年期间确实少了三千贯,不用想也知道是县丞背着他干的好事。
“贪墨之事出现在长溪,确实是老夫治理不力,老夫责无旁贷。不过,老夫敢对天发誓,老夫从未贪墨过一文钱财。”
看人的本事怀恩还是跟着李宽学到了不少,王县令现在的样子让怀恩几乎确定了王县令没有参与贪墨一事,毕竟王家收拾行李的情况有护龙卫监视,带走的东西值不了十贯钱,更别说他还在县城打听过,王县令一家并无大肆挥霍钱财的行为。
所以怀恩的判决出乎了王县令的意料,只是判了他在闽县码头做工十年。
不过,县丞和县尉就没有王县令那般好运了,审理之后就被护龙卫给斩首示众了,就连家中的妻儿老小也被怀恩发配为奴,只因差役在县丞和县尉的府上收出了两千多贯的钱财。
两千贯的钱财能在长溪县做许多事,可以买许多的土地种植茶叶、种植黄麻,所以怀恩很不客气的将两千贯归于了李宽名下,然后购买了土地,颁发一条条招收百姓做工的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