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说,这首词能体现作者身份,原来开头第一句,就藏着吹水二字。”
进入京城后,任真自号吹水居士,将自己的宅院命名为吹水居,女帝钦封的爵位又是吹水侯,他即将招揽到麾下的能臣,还会被世人称为吹水党。
吹水二字,已经成了任真独有的标识。把它藏在词句间,足以自证,无人会怀疑任真是抄袭别人的。当然,他确实是抄的。
任真吟咏完毕,并未立即引起轰动。众人默然细品,都在回味这首词的意境。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这两句是双关语,表面写景,实际写情,象征着词中女主人内心的波澜起伏,堪称借景抒情的妙笔。
尤其是那个皱字,将春风吹水,拟作美人颦蹙,用得何其传神,足以彰显出作者出神入化的文字功力。
明日这首词流传开来,必会如春风吹水,在朝野间晕出道道涟漪,激起文人墨客的传诵和赞叹,惊艳了整个大唐。
“实在是绝妙!”
亲眼见证这首神作的诞生,未尝不是幸事。席间才俊们无不起身,朝任真躬身致敬,脸上洋溢着钦佩之情。
“不愧是儒圣嫡传,侯爷的诗词造诣让人望尘莫及!”
“若非侯爷亲口道破,谁能想到,吹水侯的爵号,原来出自一句饱蕴风流的好词!”
……
众人被任真的诗文才华所折服,纷纷不吝溢美之词。
刚才太学师徒的质疑和嘲讽,瞬间不攻自破。任真只用一首词,就引来好评如潮,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这把主考官的交椅,他绝对有资格坐。
任真微笑着,没有太多倨傲或者得意的情绪,平静说道:“献丑了。闺怨诗很难写,我只是偶得妙笔,并非专长。我抛砖引玉,接下来就看诸位的发挥了。”
说罢,他坐回席位,斟酒自饮,不打算再参与这轮斗诗。
为防止考生套作,玲珑宴的题目历来怪僻,今夜更是达到极点,连闺怨诗都搬出来刁难人。这样一来,便于有备而来的太学弟子施展。
任真前世虽熟读诗词,文学功底深厚,但对闺怨诗不感兴趣,所以说,这轮题目也出在他的盲区里。贸然跟太学相斗,殊为不智,还不如见好就收,顺势避开这一轮。
这一退避,倒让二楼的袁天罡产生误解,以为任真胸中并无多少才学,只是侥幸套作一首,运气而已,所以心虚露怯,放弃继续吟诗。
“侯爷这首词有些韵味,然而今夜是才子聚会,只要给足时间,哪个不能写出好句?玲珑宴比的就是赋诗的速度和数量,仅凭区区一首,侯爷难以胜出,恐怕只能站在下方,仰望塔顶的真俊杰!”
他自认为看破任真的虚实,于是继续出言嘲讽,笃定任真无法拿出真本事回应。
任真淡漠一笑,没有仰头去看袁天罡,而是扫视向宴席间。
“并非我不想参与,而是你们太学吹毛求疵,为了提高斗诗难度,连这种题目都敢拿出来。谁不知道,参加朝试的大都是男人,你却非要逼我们假惺惺地作女儿之态?”
说着,他一口饮尽杯中酒,“本侯以为,面对这种古怪题目,若还有人能文思泉涌,连赋数首,要么,他是心理变态的娘娘腔,要么,他就是提前知晓题目,今夜在众人面前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