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活口,就等于让刘川枫捏住了把柄。如此一来,还真不好办呐!”
“怪不得宫大人最近深居浅出,说话嗓音也沙哑许多,原来是那夜受了不轻的伤。您要保重身体呐!”
假宫城点头,再次装模作样地咳嗽起来。
任真站在角落冷眼旁观着,暗笑不已,这徐老六的演技是越来越好了。
那夜暗杀行动过后,刘川枫并未贸然发难,而是秘而不宣,迅速将此事汇报给上峰,请东林党朝臣定夺。
因此,除了当事人,外界都不清楚那一夜刺史府骚乱的真相,不知道汪惜芝会暴怒到这种地步。
现在,朝廷决断已定,刘川枫即将前来和谈,更不会再将此事泄露出去。
如此局面,绝非任真想看到的。既然东林党不愿意说出来,那就只好让绣衣坊来说了!
此事一旦传播开,汪惜芝甭想再稳坐泰山。
“这个……”汪惜芝脸色苍白,显然没料到宫城如此大意,顺水推舟说道:“大家对此有何看法?”
最近几天,他一直在为此事忧虑,备受煎熬。刘川枫引而不发,始终没像他预想中那样竭力攻讦。越是如此,他心里就越不安。
偌大议事厅,再次陷入寂静。
这件事确实不好办。毕竟人证物证俱在,面对数十名青帮囚犯的指证,众口铄金,就算汪惜芝想矢口抵赖,也无济于事。
该怎么办?众人一筹莫展,想不出对策。
沉默一会儿,突然,宫城用力一拍桌子,眼眸里迸射出狠辣意味。
“事已至此,一不做二不休,咱们不妨做得更绝一些,让史火龙的青帮去把漕粮都烧了!”
烧漕粮?
全场所有人心脏一颤,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宫城是不是疯了?!
每年秋收以后,湘北道会大规模征收税粮,将其中一半及时押运到京师,供朝廷开销和军粮耗费。
至于另一半,则先囤积在手里,等开春湘江冰融后再开运,专为解决青黄不接的春荒。
这漕粮,说是皇室的口粮也不为过,乃是重中之重,宫城竟然想把它烧掉,彻底激怒皇帝,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汪惜芝闻言,深吸一口气,眯起眼眸,紧紧盯着宫城,表情冷峻如霜。
“宫大人,如此口无遮拦,你是担心咱们头上的罪名还不够多吗?”
宫城神色微凛,看出汪惜芝的惊惧,狡黠一笑。
“大人怎么还不明白,正因为这想法更疯狂,所以朝廷没人敢相信,青帮是受您操控,只会认为他们狗急跳墙而已!”
角落里,任真也无声地笑了起来。
这个坑,看你跳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