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太上皇的意思,让比照着太子的规格治丧。”
这就更奇怪了!
如此处置义忠亲王的身后事,岂不会给某些人一种错觉,以为太上皇真正属意要传位的人,其实是义忠亲王。
这等事关名位正统的事儿,广德帝怎么可能同意?!
莫名其妙的琢磨了半晌,依旧不得要领,孙绍宗只得继续追问道:“那你可曾打听到,义忠亲王是怎么死的?”
“听说是服用道家丹方不得法,结果毒发身亡了。”
依着那天义忠亲王神神叨叨的表现,倒真有几分寻仙问道的痴人模样。
可自从闹出热气球事件之后,王府就开始进出口设限,药物铅汞什么的,更是禁忌中的禁忌,就算义忠亲王想要服用丹药自尽,也压根没有机会。
总之,这事里里外外都透着蹊跷!
“二郎,现在想什么也没用,先到了宫里看看情况再说吧。”
这时便宜大哥招呼了一声,当先向着马厩行去。
孙绍宗见状,也忙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无话。
到了午门前,那广场上已然站了不少官员,正三三两两的议论着什么,孙绍宗支着耳朵听了半晌,却发现众人不是讨论公务,就是说些家中琐事,没一个敢议论当下的国丧。
也是。
能做到五品官儿的,又怎么会不明白趋吉避凶的道理?
恐怕也只有那些勋贵二世祖,才会头脑发昏拎不清状况。
想到这里,孙绍宗不由伸长了脖子往前排扫量着,想找出四王八公中的人物,凑过去听听看,有没有什么内幕消息。
谁知还没等他看清楚,斜下里忽有一人凑上来问道:“孙千户,你可曾瞧见咱们镇府大人了?”
却原来是掌刑千户陈行之,副千户赵嘉义等人寻了过来。
孙绍宗见状,也只得放弃了原本的打算,迎上前小声道:“我也是刚到——说不准镇抚大人还未曾赶过来呢。”
陈行之等人互相使着眼色,面上却都透出些凝重之色。
这又是怎么了?
孙绍宗正莫名其妙间,就听赵嘉义小声道:“镇抚大人昨天天不亮,就奉旨进宫去了,我等听说您昨儿也在宫里,还当是在一处呢。”
陆辉昨天天不亮就进宫了?
这孙绍宗倒是头一回听说。
他心下暗自琢磨着,陆辉奉旨进宫会不会和义忠亲王的死,有什么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口中却道:“我昨儿上午就出宫了,倒是没撞见镇抚大人。”
赵嘉义听了这话,又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估摸着也是在怀疑,陆辉卷入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国丧之中。
众人正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忽听有人尖声呵斥道:“北镇抚司的人到了没?怎得也不知道敦促诸位大人,在午门前列好队伍?!”
这喊话之人赫然正是戴权。
而他这话明着是呵斥自己的手下,实际上却是讲给文武百官听的,因此众人忙都依照官职大小,在那午门前整齐排列起来。
至于孙绍宗等人,因有戴权那话在前面,自然要装模作样的,在旁边维持秩序。
因顶着从四品的官衔,孙绍宗负责的自然是最前排。
刚同薛蟠的岳父王尚书打了声招呼,一个小太监便悄没声的到了身边,压着嗓子传话道:“孙大人,戴公公让您过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