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孙绍宗。”
孙绍宗通名报姓之后,房门便立刻左右一分,露出尤三姐那张狐儿魅的小脸。
却原来此地,正是尤家母女暂时寄居之所。
“快进来吧姐夫!”
那尤三姐闪身将孙绍宗让了进来,又满面希冀的往外张望了几眼,见只有孙绍宗一人,这才失落的问:“姐夫可是还没把这此地所在,知会给柳郎?”
“明儿我去望江楼听戏时,再知会他一声也不迟。”
孙绍宗嘴里说着,便毫不避讳的进了堂屋。
此时尤二姐也已经听到了动静,忙整理好容装迎了出来,羞怯怯的盈盈一福道:“奴家见过老爷。”
尤老娘也搓着手从外面跟进来,喜笑颜开的道:“二爷应该是刚从衙门出来吧?不知您今儿想吃些什么,小妇人这就去……”
“不用忙活,我只交代几句便要回去了。”
孙绍宗摆了摆手,先正色道:“最近这几日里,你们最好别随便外出,尤其是别和宁国府里的人照面。”
尤家母女都听说了望江楼里的冲突,也晓得如今已经容不得首鼠两端了,再说比起宁国府里不确定的前程,自然还是孙绍宗这头更稳妥些。
因此母女两个都忙不迭的应了。
只那尤三姐嘟嘴道:“若是柳郎来寻我,便不算随便外出了吧?”
孙绍宗没有理会她,转头又对尤二姐道:“明儿上午你打扮的素净些,说不定我会派人接你去望江楼听戏,届时我家中两房妾室都在,你先小心伺候着搞好关系,过几日我也好正式接你回府。”
这话若是交代给尤三姐,怕是必会弄出些幺蛾子来。
但尤二姐却是个软性子,尤其那日已经将身子交由孙绍宗里外‘验看’了,此时一门心思想要嫁入孙家,对孙绍宗的吩咐自然是乖乖应了,再没有旁的言语。
见她如此乖巧懂事,孙绍宗心下很是满意,便随手从袖袋里,摸出支早就准备好的金簪,顺手塞给了尤二姐:“我那日瞧你也没几件像样的首饰,这簪子你先瞧瞧,若是觉得款式雕工还算使得,过两日我便送一副头面首饰过来,等抬你进门的时候,也好显得风光些。”
尤二姐见那簪子分量十足,又嵌了不少的玛瑙翡翠,顿时喜的什么似的,那还顾得上看什么款式雕工?
早将那高挑丰腴的身子,黏在了孙绍宗臂弯里,若非孙绍宗还有几分定力,怕是真要被她勾到里间,不管不顾的耍上一场了。
话说这尤二姐性子柔和娇怯,但在床笫之间却是个大胆妄为,又不讲究‘规矩体统’的,日后等香菱产下儿女,倒是不妨把她们收拢在一处,享一享那比翼齐飞之……
不成!
再这么胡思乱想,就真要走不得了。
硬着心肠将尤二姐推开,孙绍宗大踏步的出了院门,翻身上马奔出老远,回头望去,仍能看见那尤二姐望夫石似的站在门外。
果然是个乖巧的!
一路无话,却说孙绍宗到了府里,便听赵仲基禀报,说是宁国府的贾蔷来了,此时正在客厅里与便宜大哥说话。
一听说来的是贾蔷,孙绍宗心下便猜到,宁国府这是有服软求和之意——毕竟贾蔷为人最是圆滑,从不肯放什么狠话。
果不其然,等到了前厅附近,便听得便宜大哥在里面一阵爽朗的大笑,显然是与贾蔷相谈甚欢。
不过进了门之后,孙绍宗却不由的一愣,盖因那屋里除了便宜大哥与贾蔷之外,竟还有五六个女子,皆是便宜大哥屋里的小妾。
“大哥,这是……”
“哈哈……”
孙绍祖哈哈一笑,指着贾蔷道:“别看蔷哥儿年纪轻轻,这本事却着实不小,竟然能从面相上相看出深浅来,方才猜了几个无一不中!”
孙绍宗无语半晌,实在不想接这话茬,便开门见山的问:“蔷哥儿,你今儿找过来,莫不是要替你那伯父说项的?”
“果然瞒不过孙家二叔。”
那贾蔷笑吟吟的躬身道:“其实大家都是亲戚,何苦弄得彼此没脸?要照我说,尤家二姨嫁过来乃是大大的好事,两家从此多些亲近,岂不比什么都强?!”
说着,便从袖筒里摸出块一对儿玉玦来,嘻嘻笑道:“这是我给二姨准备的贺礼,如今闹成这样,倒不方便见她了,索性便请二叔代为转交吧。”
这倒也是个‘懂事’的!
可惜宁国府日后是要传给贾蓉的,否则若是让贾蔷做了家主,说不定还能有重振家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