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俘虏正是义渠胜的答谢。
为了表示对义渠胜心意的重视,贤掸特地一个一个的从几千俘虏之中把这五十个人挑选了出来。
贤掸走到了其中一个俘虏的面前,看着这名畏畏缩缩低着头一直不敢说话的人,叹了一口气道:“父亲,见到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真的很希望成为义渠人的牧奴吗?”
这俘虏身体猛地一震,随后突然抬头,一拳狠狠的朝着贤掸的脑袋打了过来。
拳头才刚到贤掸的面前,就被贤掸伸手轻而易举的拦截住了。
这个人的确就是白羊王。
“贤掸,你这个该死的叛徒,逆子!”白羊王恶狠狠的盯着贤掸,眼神十分凶厉,看上去恨不得将贤掸挫骨扬灰。
贤掸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神之中带着微微的怜悯:“父亲,我早就已经告诉过你了,赵国是不可战胜的。事实证明,我说对了。”
白羊王的脸庞虽然被黑灰涂得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的表情,但是从他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和几乎是歇斯底里的语气之中就可以听出浓重无比的怨气。
“逆子!总有一天,本王会将你……”
白羊王的身体蓦然一震,整个人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一截锋利的剑尖从白羊王的胸前贯出,剑尖之上一滴殷红的血液极为醒目。
四周的俘虏们发出了惊呼声,瞬间在两人的身边形成了一处空白地带。
“你……”白羊王死死的盯着贤掸,然后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贤掸看着站在白羊王身后的屠斜,忍不住摇了摇头:“他毕竟是我的父亲,你就这么当真我的面杀死他?”
屠斜神色平静的将长剑放回了剑鞘之中:“新老狼王的交替总是会伴随着杀戮,不是吗?如果他活着,你和我都会永无宁日的。”
贤掸微微抬高了语调:“屠斜,我们现在是赵国人,不再是草原上的恶狼了!你不能够在用草原上的那一套来看待这样的事情。”
屠斜耸了耸肩膀:“好吧好吧,亲爱的赵国人贤掸,如果你一定这么觉得的话,那刚才的一剑就当是和过去告别吧。”
贤掸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情:“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清楚,认识你这样的一个朋友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屠斜哼了一声,显然对于贤掸的话有些不满:“当然是好事,如果不是我的话,你这个蠢货已经被做成白骨酒杯了。”
贤掸撇了撇嘴,看上去对于屠斜的话也是颇为不屑:“如果死亡之后能够被做成白骨酒杯的话,那其实是一种荣耀!要知道无名之辈只会被扔在草原上,任由尸体被啃食殆尽,沦为野狼的食物。”
屠斜道:“你又开始说草原了,要知道我们现在已经是赵国人了!”‘
贤掸:“……好吧,话说回来,这一仗之后你打算去哪,参军吗?”
“没错!”屠斜一说到这个就立刻来了精神,嘿嘿一笑之后对着贤掸说道:“我回城之后就去报名,我要成为一名具装甲骑兵,将来有一天我还要亲自率领具装甲骑兵冲锋陷阵,成为一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你呢贤掸,你有什么想法?不如跟我一起去参军吧。”
贤掸摇了摇头,拒绝了屠斜的提议,然后蹲了下来,将白羊王已经开始渐渐变得僵硬的尸体抬在了肩膀上:“我累了,现在我只想带着老婆和孩子回到我的定居点,种种田放放牧,安静的等待着天神的召唤。”
“啧啧,真是没有志气的话啊,贤掸。”
“那就祝有志气的你能够光荣的战死在战场上吧,我会提前为你选好一块墓地的。”
“对了,你为什么要把你父亲的尸体扛着?你应该把他留在这里,肉体归于上天才是草原子民的最好结局。”
“蠢货,我们现在是赵国人!”
就在这一问一答之中,两人带着身后的四十九名俘虏朝着东边而去,在那里,一座叫做定西城的城池正在静静的等待着他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