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稷带着他的老秦人精锐出现了。
虽然年纪已经六十多岁,马上就要成为这个时代一名极其罕见的古稀老者,但是秦王稷马车华盖之下的身体在这冬日的风雪之中却挺得直直的,说话的时候也是中气十足。
“怎么,楚王和魏王这是要以众欺寡?”
仅仅是一句话,就将秦王稷的立场表露无疑。
秦王稷其实并不想出头。
但是眼下齐国已经是在战国七雄之中唯一一个还在和秦国统一战线的国家了,秦王稷不可能容忍齐国被楚魏两国这般压制住,必须要出来给齐王建这个盟友站一波台。
魏王圉眉头大皱,盯着秦王稷沉声道:“怎么,秦王欲要和齐国一同与寡人作对?”
楚王元倒是没有问出这句话,毕竟楚军现在就正在战场上和秦、齐两国军队打生打死着呢。
秦王稷哈哈一笑,一张老脸上的皱纹都因为这个笑容而展开了不少,语气也一反平日里的强硬,变得颇为温和:“以寡人来看,这旗杆一事或许是某些人刻意为之,便是为了引起诸王之争,还希望魏王明鉴,不可中计才是。”
秦王稷的这番话一说出来,魏王圉和齐王建同时沉默,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娘的,这么说弄了半天,其实就是中了赵丹的诡计?
魏王圉和齐王建的心中突然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
倒是楚王元面不改色,一来不管是不是计楚王元都肯定是要怼一波齐王建的,二来嘛现在楚国还要靠着赵国替东线彭城战场续命呢,楚王元也没有和赵丹计较的资本。
但必须要承认的是,被秦王稷这么一说,魏王圉和齐王建突然间就失去了继续掐架的兴致了。
为了面子掐架,就算掐个三天三夜都没问题,但如果这掐架其实就是被人算计、被人当成猴耍的话,那意义就不同了。
两位国君可都没有当猴子的爱好。
不远处的韩国大营之中,韩王然带着他的相邦冯亭,静静的注视着面前的这一幕。
冯亭皱了皱眉,开口道:“大王,赵王之图谋似乎已经被识破,看来这挑拨离间之计已然失败了。”
“失败?”韩王然摸了摸自己最近这一年来才刚刚蓄上的八字胡,笑眯眯的对着冯亭说道:“冯卿有所不知,其实这赵王之计,已然大获成功矣。而且这不仅仅是赵王之成功,寡人和韩国更是亦能在此间分润一二好处也。”
韩王然的这番话显然让冯亭有些疑惑。
虽然知道韩王然天生精于这些权术之道,但是冯亭还是不懂韩王然为何会作出这样的判断。
韩王然看上去似乎并不打算解释这一点,而是直接下达了命令。
“开营门,全军出营!”
一刻钟之后,一万韩军也同样在其他四名大王蕴含着各种不同意义的目光之中奔出大营,并列阵完毕。
韩王然坐车出列,笑眯眯的朝着其他的四名大王一拱手,特别将目光在魏王圉和齐王建的身上停留了好一会。
他看上去就好像一只狡狯的狐狸。
狐狸开口了。
“以寡人之见,秦王之所言甚善,不如大家就此作罢,魏王将这旗杆让于齐王罢。”
韩王然的这句话一说出来,秦王稷、魏王圉和齐王建的脸色同时又是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