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永陵就发生了渗水事件,前后不过一旬的时间!
这些事情串联到一起以后,薛凤翔的额头上开始不断的冒出冷汗——细思极恐啊!
自己知道了这么多的事情,会不会被厂卫给灭口?
大惊之下,薛凤翔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了,直接向着温体仁哀求道:“首辅大人救我!”
温体仁抚须道:“薛大人不必如此,其中忌讳,便是陛下的心中也是一清二楚,否则直接派厂卫去永陵中取了大典出来又有何难?
如今借着永陵渗水之机把事情办的完美一些,想必陛下那边就能交待过去了。”
左右现在内阁里面没有其他人在,温体仁干脆又多说了几句:“薛大人只消安心办好差事,倒是不用担心,魏公公身上担了多少事?现在不也在安心养老?”
听到温体仁提起了魏忠贤,薛凤翔一颗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下了一些。
论到身上背的黑锅和骂名,自己这些所谓的阉党成员比起魏忠贤魏公公来可差的远了,那位可是当过九千岁的主儿!
定了定神后,薛凤翔便向着温体仁拱手道:“下官多谢阁老提点,以后愿以阁老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温体仁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你我一同为天子效力,又何分彼此?”
薛凤翔再一次致谢后才道:“下官这就先行告辞了。”
从内阁向温体仁告辞以后,薛凤翔就去寻了孟绍虞,打算找这个礼部尚书一起研究下该如何迁陵。
孟绍虞挥挥手命人都退下了之后,才亲自倒了杯茶水给薛凤翔,笑道:“孟某可是等候多时了。”
薛凤翔勉强笑道:“孟大人等候本官,也是为了迁陵之事?”
孟绍虞笑道:“孟某方才与礼部诸位同僚已经商议过了,四月十八日是个好时机,宜破土,迁坟,祭祀。”
薛凤翔拱手致谢后才斟酌着道:“是不是太急了些?”
孟绍虞有些意味深长的道:“帝陵渗水之事非同小可,若是迁延日久,水渗入了玄宫,只怕你我都没办法向陛下交待啊。
更何况,孟某对永乐大典也是仰慕以久,正好借此机会一观?”
薛凤翔忽然之间哈哈大笑了起来,向着孟绍虞拱手后便起身道:“既然如此,那薛某便回去准备一番,三日后破土。”
匆匆告辞而去后,薛凤翔便直接往工部而去。
其他人的事情都少得多,就是自己这个工部尚书命苦。
迁陵这种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里面的弯弯绕更是多不胜数。
比如什么时候破土挖坟,什么时候开建新坟,迎出来的棺椁该怎么存放,什么时候再次下葬等等。
这些跟礼部纠缠不清的破事儿太多,自己要考虑的也就多。
真不知道为了一部永乐大典就挖了世宗皇帝的坟,到底值得还是不值得,哪怕自己也想见识一下真正的永乐大典到底是什么样子。
……
这是一出大戏,从导演到演员都在尽力的演出。
崇祯皇帝自以为自己干的很到位,却不曾想下面的官员们早就看破了一些。
但是该配合皇帝的演出,下面的官员们都用生命在努力的配合着,以保证这场大戏可以完美收官。
礼部跟工部这两个衙门再加上少府的官员们跟疯了一样,大有要把天寿山掘地三尺的气势,以求再找到一个适合于重建永陵的地方。
短短几天的时间,新陵就选好了址,然后开始破土动工,开始修建新永陵。
原本的永陵在四月十八那天经过繁琐的祭天祭祖等仪式后就开始了破坟。
就连崇祯皇帝也躲进了静室斋戒三日,对自己不孝的行为表示忏悔和思过——连老祖宗的坟都下手挖了,可以说是不孝至极了。
但是崇祯皇帝却从来没有后悔过。
能拯救出《永乐大典》,别说是世宗皇帝朱厚熜,就算是永乐皇帝朱老四的坟,崇祯皇帝也敢挖!
最为关键的是,现在离着朱厚熜埋坟里的时间才过去七十三年,永乐大典在坟里保存的应该是完好的。
等过上个几百年,连无字天书都剩不下了,还扯什么永乐大典!
这么珍贵的典籍随着一具尸体静静的埋在岁月的长河里,简直就是犯罪!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推进,嘉靖皇帝的坟头也终于被挖开了,琳琅满目的陪葬品没有人去关心,所有人关注的重点都是占据了几间房子大小的永乐大典。
崇祯皇帝也见识到了传说中的《永乐大典》——在刚刚被挖出来之后,《永乐大典》就立即送入了已经腾好了地方的皇史宬。
一众打理皇史宬的大小太监们得到的命令有点儿吓人——整个京城毁了都没关系,但是大典稍微损毁一处,所有打理皇史宬的人都要为之抵命!
崇祯皇帝知道自己的这个命令有些夸张,也有些过分了。
但是在对面着《永乐大典》这么一部典籍的时候,再如何小心都不为过!
除了《春秋释例》、《元和姓纂》、《旧五代史》、《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和医学名著《苏沈良方》、《博济方》、《伤寒微旨》之外,更多听都没有听过,更没有见过的典籍也赫然收录其中!
京城与《永乐大典》,到底哪个更重要,其实真的不好说。
在崇祯皇帝这个穿越者的心里,自己穿越一回,能拯救出《永乐大典》,这次穿越就有意义!
不过,也正是在崇祯皇帝的这道命令之下,所有皇史宬的太监们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对待《永乐大典》,生怕出了一点儿的问题就是人头落地的下场。
与此同时,国子监也开始忙了起来。
挑出来一百余个字写的好的监生之后,就开始进驻皇史宬,开始对《永乐大典》进行誊抄。
少府也跟着忙碌了起来——国子监的人是玩了命的进行誊抄,少府则是要弄出印模还有图形的雕版出来,再拓印上二十多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