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只要是叛徒,那绝对是比敌人更死心塌地的对付自己人。
比如阿敏。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家伙。
之前迫于黄台极的压力,虽然恨黄台吉不死,但是却是一直装疯卖傻,看起来就像是后世的哈士奇一样,净干些没脑子的逗逼事儿,希望能瞒过黄台吉,从而保存自己。
但是在和大明锦衣卫接上头,暗中受封为大明的建州指挥使后,阿敏现在却是恨不得黄台吉马上死掉,甚至于大明立即就能雄起,怼死黄台吉这个狗东西。
在阿敏看来,十七八岁的崇祯显然要比黄台吉牛逼的多,上次黄台吉都到了北京城下,结果还是被崇祯给怼成狗一样,以后早晚得跪。既然黄台吉不成,自己又弄不过他,那还不如干脆投靠崇祯,等黄台吉跪了自己,自己只要表一表忠心,到时候在辽东这块地儿,自己一样关起门来称王。
所以,在黄台吉召集代善、阿敏、多尔衮等人商议了一番出兵的事情之后,没隔半天儿的时间,这消息就到了大明派到沈阳的锦衣卫的手里。至于兵力配置,粮草数量,行军路线,基本上该有的都有,以至于整个攻打东江的计划,大明这边儿知道的甚至于要比普通建奴知道的还详细。
然而,接到锦衣卫密报的毛文龙却是将兵力配置和粮草信息记录后,便冷笑着将密报一把火给烧掉了。
尚可喜看着毛文龙脸上的冷笑,好奇地道:“祖父大人笑些甚么?有了这般密报,还要弄建奴一下,却不是方便的很?”
毛文龙因为尚可喜的父亲也惨死在建奴手中,尚可喜又年幼,因此一直对他疼爱有加,便是对待自己亲生子女,也不外如是。
听闻尚可喜这般问话,毛文龙笑道:“这蠢蛋,头发短了,怎地这见识也短了?”
尚可喜却是不服气地道:“祖父大人这么说就不对了。有了这密报,咱们就知道建奴到底走哪条路,事先埋伏好了,不管是挖些陷马坑,还是埋些上次耿二叔用的那些掌心雷,不都是能杀死一些建奴?”
由于整个屋子中只有毛文龙和耿仲明、尚可喜、张献忠,除此之外,便是毛文龙的贴身亲兵,再无他人。因此上,毛文龙倒也不藏着掖着,直接笑道:“那黄台吉小儿岂是那般好相与的?这密报里的其他东西都能信得,惟独这行军路线,根本就信不得。只要大的方向不偏,至于走哪条道,又有甚么关系?无非就是多绕几步的事儿而已。”
说着,毛文龙却是望向因为拿着硕托当手信前来投军,被自己任命为参将的张献忠,问道:“敬轩,你怎么看?”
张献忠依着生擒来硕托的大功,毛文龙早已将为他请功和请封为参将的折子递了上去,因此张献忠倒是对毛文龙极为敬重,听闻毛文龙问自己,当下便拱拱手道:“回大将军,若是卑职带兵,这行军路线必然是会换的。不管有没有敌方细作,都不可一条路走下去,那样儿若是被人埋伏,却是危害极大。”
毛文龙捻了捻已经有些花白的胡子,笑道:“敬轩是个知兵的,可比可喜这个笨蛋强多了。那黄台子小儿早就怀疑他们建奴之中有人背叛,双怎么会完全依照这封密报中的计划来?”
尚可喜闻言却是大惊,再也按捺不住,噌地站了起来问道:“如果这样儿,咱们是不是要通知下那个探子?免得被黄台吉那个狗建奴识破?”
毛文龙见送信过来的那个锦衣卫校尉一直在那笑而不语,心下便有了计较,喝道:“坐下!大丈夫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看看你的样子,有甚么好惊慌的?”
尚可喜见毛文龙一副被自己气着了的样子,当下便拱手赔礼道:“祖父大人息怒,孙儿也是心中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