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七节 鏖战(1)(1 / 2)

几乎是须臾的功夫。

远方的匈奴骑兵队列里,就响起了苍茫的号角声。

“呜呜呜……”

然后,便是滚滚烟尘,铺天盖地的扬起来。

两百步距离,对于所有骑兵来说,都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冲锋,就可以做到。

匈奴人同样如此。

不到十秒的功夫,第一排的匈奴骑兵,就已经高速冲来。

尽管乌恒义从们,在阵前布置了无数陷阱,挖掘了数条陷马壕,还撒播了大量的专门克制骑兵的各类蒺藜。

但事实上,这些防御手段,只能迟滞骑兵,而不能阻止骑兵。

否则的话,遇到骑兵,摆个乌龟阵,不就可以了吗?

从张越的角度看来,大部分的防御设施,在这次攻击狂潮中,甚至没有发挥什么太大的作用。

最多,只是造成了十余骑兵的坠马与数十匹战马的折损。

就连战前,曾经被寄予厚望的陷马壕与圆筒钉刺陷阱,也只是稍微迟滞了一下对方的速度。

不过,这已经很不错了。

趁着这个机会,乌恒弓手们,迅速的弯弓搭箭。

开始齐射!

嗖嗖嗖!

箭雨瞬间覆盖了,被陷马壕与拒马、各种蒺藜而影响了速度,被迫抱团在一起百余名匈奴骑兵。

几乎将这些骑兵,彻底覆盖在箭雨中。

但……

在其他方向,骑兵的马蹄,却已经越过了陷马壕,只有几个倒霉蛋不慎掉入其中。

但这对匈奴人反而是好事。

因为后续者,根本不管这些同袍的生死,直接就踩着他们与他们的战马,越过了壕沟。

这时,乌恒射手们,才来得及开始第二次齐射。

然而,已经晚了。

第一批匈奴骑兵,越过了陷马壕,高速撞向了一个角落。

“顶住!”上百名举着各种盾牌的乌恒义从,立刻聚成一团,顶到了墙垣前。

这时候,就显示出当初特意设置这道墙垣的用处了。

低矮的墙垣,虽然不高、不厚也不是很坚固。

但却是一个明显的障碍物。

对于马这种生物来说,看来障碍物,只会有两个选择。

第一跳过去,第二停下来。

多数马匹和其主人,都会下意识的选择第二个。

只有极少数异类,才会尝试飞跃。

所以,当这批匈奴骑兵,冲到了墙垣前时,马匹不由自主的停下了马蹄。

骑士们,则只看到了,上百面盾牌,顶了过来。

然后这些举盾步兵忽然大喝一声,悄悄的将盾牌让开一丝缝隙。

数十柄长戟、长矛、长枪,就从这些盾牌后面快速的刺出。

十余个反应不够快的匈奴骑兵,就被直接捅穿。

但,剩下的匈奴骑兵,却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他们直接反应了过来。

当初便明白了,自己应该做?

他们直接一夹马腹,稍微加速向前冲,然后,整个人就从马上跃起,借助着马的速度,直接扑进了墙垣内。

而同时,战马也撞到了墙垣上,将这墙垣撞出了一个裂口,甚至直接撞塌!

好在,举着巨盾的乌恒义从们,坚决的顶了上去。

而跟随在其身后的步兵,则高举着各类长兵器,对准了那些跃入墙垣,但立足不稳的敌人,就是一阵捅刺。

这也是这些乌恒义从,现在唯一能掌握和知道的战斗配合了。

不过很有效就是了。

几乎只是刚刚交手,就靠着人数优势和武器长处,将那数十名跃入墙垣的匈奴骑兵消灭了大半。

但……

其他匈奴骑兵,却已经爬了起来,并拿着武器,杀了上去。

更要命的是——又一波骑兵,已然沿着他们的前锋的道路冲杀了过来,在这些骑兵身后,还有三四波的骑兵,紧随其后,冲击而来。

这就是骑兵这个兵种在古典时代,最著名的战术——波浪攻势。

一排又一排骑兵,像浪潮一样,连绵不绝的冲击敌阵。

而防御方的步兵,哪怕阵型再完美,防御设施再健全,士兵再精锐,训练再有素,武器再精良。

只要是在野地里,就一定会被骑兵这种冲击冲散队形,打乱组织。

甚至,被直接从脆弱部凿开一个口子,然后被其从头凿穿到阵后。

这就是骑兵这个兵种的最大优势之一——灵活、高速,并可以选择进攻的地点和方向。

此时,张越已经重新回到了箭楼上,登高望远,观察整个战场的全局。

在他的角度看来,匈奴骑兵,就像山洪后的泥石流一般,席卷在整条防御阵列上。

几乎所有地方,都在交火。

阵列之前,枪戟矛戈与匈奴骑兵装备的各种青铜铤、短刀、长剑,交鸣在一起。

阵列之后,乌恒义从的弓手们,接连不断的组成抛射,打击和控制着匈奴骑兵。

但,乌恒人与匈奴人相比,还是太稚嫩、太青涩了。

尽管他们作战勇敢,坚决防御。

但是……

从张越的角度来看,前排的盾兵与步兵,已经坚持不了太久了。

而且,他们的伤亡,恐怕也不比进攻的匈奴人少。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狼原这道狙击阵地,虽然死死的扼住了卫律部南下的主要通道。

更因为特殊的地理地形,而可以有效防止匈奴骑兵的两翼包抄或者绕后捅菊花。

但,凡事有利就有弊。

为了能够在这里卡主匈奴骑兵的南下通道,整条防线阵地,拉的有些长。

战场的正面宽度,就超过了十里!

如此长的接触面,就意味着,乌恒义从的兵力,在实际上是被摊薄了的。

尽管,张越想了许多办法,用了无数主意。

但,一开始战斗,整个防御阵地,就像面团一样,被匈奴骑兵,不断的挤压、擀碾、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