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之前的青色火焰如出一辙，只是现在的颜止，清楚地知道先前那朵木之极火，只不过是异灵有意伪装出来的罢了。

自知无幸的颜止，此刻流露出来的目光，虽然依旧有一些火热，却不再是贪婪，更有着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

心脉被碎，五脏破裂，哪怕是神阶炼脉师出现，也未必能救颜止一命。

因此她也只能认命了，而能在临死之前亲眼看到大仇得报，也不失为一种幸运。

“那是什么刀？”

片刻之后，颜止眼中神色愈发复杂，身上的一口气松掉，却是再也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有气无力地问了出来，事实上刚才云笑已经说过一次了。

“九龙血灵斩！”

云笑微微转头，说出这五个字之后，似乎也因为身体的虚弱，而支持不住坐在了地上，看样子似乎比将死之人的颜止还要多几分不堪。

“九龙血灵斩……”

听着这个霸气的名字，颜止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她能想像得到，这似乎是一门专门针对异灵的特殊手段，有着这门手段的云笑，在面对异灵的时候，无疑会事半功倍。

只是看起来这门手段太过消耗精气神，在颜止看来，此刻如果再出现什么变故，或者说像刚才的自己一样，还有谁躲在暗中的话，或许会成为最终的大赢家。

“能杀他，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云笑全身没有半点的力气，却是盯着颜止说了这么一句话，让得这位南域恶人榜上第二的恶人，不由露出一抹苦笑。

“呵呵，没想到我颜止为恶一生，今日居然做了一件大好事，还真是讽刺啊！”

颜止自嘲一笑，说起来这确实有些讽刺，而今日助云笑击杀一个八品仙尊顶峰的异灵，于她来说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荣幸了。

“杀了那么多的无辜之人，你愧疚过吗？”

云笑沉默片刻，忽然问出这样的一句话来，让得原本满脸笑容的颜止，忽然之间脸色就变得有些狰狞，似乎是被触碰到了某一根神经。

“愧疚？你怎么不问问那个欺骗我感情，更杀了我全家的家伙，他有没有过愧疚？”

这个时候颜止都没有再去管自己将死的状态了，见得她面露凶光，让云笑很有些不解，毕竟这和他了解到的某些事情有所不符。

“那人和他全家满门，不是都被你杀掉了吗？”

这就是云笑心头疑惑的地方，从当初徐臣的口中，还有一些道听途说，他也算是了解过颜止的生平，知道这是一个因情生恨，继而迁怒于人的南域恶人。

对此云笑也不好多说什么，生而为人，没有谁是天生嗜杀的恶徒，如果没有后来的那些迁怒无辜之举，颜止当可称之为一个可怜人。

云笑并不是可怜这个南域恶人，颜止所干的那些恶事，死一百遍都不足惜，他就是觉得世事难料，有些东西，并不是单纯的道理就能讲得通的。

“嘿，不过是些掩人耳目的障眼法罢了！”

颜止忽然之间有些意兴阑姗，再次自嘲笑了一声，却不像是刚才那般失态了，但那眼眸之中的恨意，却是随着她的平静，愈发醇厚了几分。

嗤啦！

颜止话音落下，忽然伸出手来，朝着脸上扯了一下，赫然是撕下一张面皮，这若是让外人看到，恐怕都得吓一大跳。

不过云笑见多识广，他自己就是易容的高手，知道颜止扯下的不过是一张假面罢了，而如此逼真的假面，让云笑都是叹为观止。

紧接着出现在云笑眼中，赫然是一张无比狰狞丑陋的脸庞，和刚才的眉清目秀完全判若两人，让人一看之下，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当年的颜止，可是南域第一美人，云笑，看到我这张脸，你有何感想？”

颜止全然没有在意这张脸会给人带来何等的不适，如果这几句话是对外人说，恐怕没有人会相信，这和南域第一美人，根本就沾不上半点边。

可不知为何，云笑竟然下意识地相信了，越是相信这样的说法，就越是觉得这张丑陋到极点的脸庞之中，蕴含着一桩天大的人间惨事。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惨事，才能让曾经的南域第一美人，落得如此下场，而那个所谓的负心之人，心肠之狠又达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