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云笑,你很不错!”
上首端坐的,确实是凌云宗宗主许凌松,不知为何,此刻他口中竟然发出这样一抹称赞之言,倒是让云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按理说如果当年那件灭门之事,真是凌云宗所为,这位宗主大人恐怕绝不会是这种态度,难道是自己想错了?虞潜另有其人?
“云笑,你能活下来,真是侥天之喜,想当年我初闻商家惨案,真是夜不能寐,痛心之至啊!”
许凌松从座椅之中站起身来,那股压迫也是随之消散,听其口气,倒真像是对商家灭门惨案嘘唏不已的样子。
不过云笑乃龙霄战神灵魂转世,可不是潜龙大陆的普通少年,许凌松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
“许宗主,我这次来,有两件事相询,不知能否据实相告?”
云笑明显是没有心思去追忆往事,只一句话,就将话题转到了某些层面之上,让得许凌松眼中不由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
“你说,只要你许伯父知道的,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许凌松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和煦颜色,仿佛真是一个慈祥的长辈,等待解答晚辈的疑难一般。
云笑神色不变,见得他右手一翻,一枚只有半截的玉佩,便是凭空出现在他掌心之中,听得他问道:“这半枚玉佩,许宗主可还认识?”
这半截玉佩,自然就是当初商璃交给云笑的订亲信物了,这是由凌云宗上代宗主,和商璃之父,也就是云笑的外公亲自见证的信物。
“呵呵,这东西我怎么可能不认识,红妆的身上,也有半块呢!”
许凌松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也不知道他心里的真正想法,总之说出来的话,并看不出半点端倪。
“既然许宗主认识这件东西,那它代表的意义,也不用云笑多说了,我要问的第一件事……”
见许凌松没有否认,云笑便是开口问道:“两年多以前,有人自称受了凌云宗所托,前往月弓城商家,想要退掉这门亲事,不知道许宗主对这件事,又知不知情呢?”
云笑话落之后,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这位凌云宗主,他之所以如此单刀直入相问,就是想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就算是城府再深之人,被人当面询问,恐怕也得露出一丝端倪。
“哦?有这样的事?”
哪知道许凌松脸上只是露出一抹惊异之色,旋即转为愤怒,伸出手来,在身旁的桌面上狠狠一拍,瞬间茶水飞溅。
“这可是家父和令外祖亲口订下的亲事,谁敢如此大胆,竟然瞒着我们前去退婚?”
许凌松一点都不像是装出来的,见得他脸皮气得铁青,恨恨道:“云笑贤侄,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云笑一点不为所动,似笑非笑地又说道:“其实这件事也没什么,毕竟当初的我,经脉已断,脉气尽废,堂堂的凌云宗主之女,又怎么可能下嫁给一个废物呢?”
这几句话也是事实,不过当面说出来,哪怕是许凌松脸皮再厚,也是脸皮一红,连忙掩饰住,脸上的愤怒,似乎更加浓郁了几分。
“云笑,你当许伯父是什么人了?别说脉气尽失,就算是四肢尽断,这门婚约,也不可能作废!”
义愤填膺的话,让得云笑都有些摸不清了,如果这位许宗主不是真的如此愤怒,而是装出来的话,那其人城府,恐怕真得以恐怖来形容了。
“家父当年和令外祖生死相交,‘厉锋伏群邪,收剑笑红妆’之语,一度传为佳话,只可惜令外祖早逝,但这份承诺,我凌云宗绝不会食言!”
许凌松越说越激愤,似乎是在表明一种心态,如果是一个不明内情的外人听到,恐怕真要被其蒙骗过去了。
只不过云笑心中自有决断,并不会轻易相信,但这位许宗主不承认,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是暂且先放下这件事。
“还有一件事,云笑想请问许宗主!”
微一沉吟片刻,云笑不在婚约上纠结,目光忽转凌厉,开口问道:“不知道贵宗虞潜大长老可在,能否让小侄见上一面?”
话音落下,云笑的目光再次死死盯住这位凌云宗主,相对于那无关紧要的婚约,或许商家的灭门惨案,母亲和姐姐的身死,才是这一次云笑孤身前来凌云宗的真正目的吧!
而这一次,许凌松的面皮终于是轻轻抽了抽,这一个小动作看在云笑的眼里,不由心头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