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口,埃泽森少校细致地部署战斗。
换做是自己,魏斯心想,也只能做到这样的程度。既然有一个埃泽森在这里调度战局,自己没必要呆在重叠位置上,他背起狙击步枪,整好雪地伪装服,攀上那高高的雪梌,充当游击队的鹰眼和尖喙……
俯瞰林地的特殊视野里,诺曼人的分布和调动情况一目了然。魏斯看到诺曼士兵们的士气并不高昂,身体状况也不甚理想,但他们拥有充足的步兵火力,机枪+菠米弹+喷火器的组合在阵地攻坚战中相当有威慑力,再加上装甲战车的掩护,若是不惜代价,一心一意从正面强突,拿下战斗没有太大的悬念。
中路佯攻、右翼主攻?
看到诺曼人在林间分兵两路,少数部队正面推进,多数人马向战线右翼移动,魏斯冷哼了一声。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诺曼军队利用纯熟的战术策略赢得了无数胜利,以至于他们在潜意识里形成了战术胜过一切的观念,哪怕是这样一场强弱分明的战斗,也不愿意来一次“鲁莽”的全军突击,赢下一场以力胜技的战斗,这样反而给了抵抗者见招拆招的机会。
树上的魏斯,不能大声喊叫,也不能随意乱动,但老手有老手的办法:他在枪托绑了根白色的带子,卡着半根铅笔和几张纸片,只需要细微的动作,就能将自己想要传递的信息写下来,从树枝上抓一把雪,裹住纸片,让它像自然掉落的积雪,待在树下候命的通讯兵便能够将他提供的情报和指令迅速送到埃泽森少校那里去。
就在游击队的主要战力积极应对敌人即将到来的进攻时,在战线右翼也即是雪林南侧,突然响起了14pir口径半自动步枪步枪特有的枪声,两响为一组,打了三组。这几声颇有节拍感的枪响,仿佛是一段交响曲的起调,转瞬之间,那个方向枪声大作,而且是以诺曼军队制式枪械雄浑有力的枪声为主。魏斯眯眼眺望,看到了几个若隐若现的绿色虚框几乎被大堆的红色虚框淹没,但持续枪声说明它们并没有真的被对手吞噬。在诺曼人的枪声间隙,偶尔可以听到几声清脆的枪响,那是克伦伯-海森工厂近年来近年来最杰出的作品……
侧翼的战斗,牵制和分散了诺曼军队的一些注意力,但没能阻止他们再度向抵抗者营地发起进攻。这一次,他们不仅投入了数以百计的步兵,还派上了比前一次数量还要多的装甲战车——很显然,先前一些发生了故障或遭受损伤的战车被及时修复了。
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游击队战士们反而抛下了心理负担,以前所未有的冷静和从容投身战斗。他们在雪地里快速移动,倚靠树木和掩体进行战斗,他们在未遭敌人破坏或封堵的地道里穿行,从敌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投雷或是或是开枪,引诱敌人追击,然后在迷宫般的地道里收拾敌人。这一刻,他们俨然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跟环境融为一体,瞬间升华到了以技胜力的境界。
游击队战士们的奋勇抵抗,虽然不具备独力扭转战局的能量,却把诺曼人拖入到了他们不愿意见到的消耗战。诺曼人踩中地雷,抵抗者遭到炮击,以及交战者相互投掷菠米弹,各种爆炸产生的硝烟在林间升腾,从空中俯瞰地面,这里仿佛遭遇火山崩裂、岩浆喷发,仿佛偌大的雪林即将毁于一旦……当飞机的轰鸣声降临,林间的战火骤然降低了烈度,诺曼人像是听到了鸣金收兵的号令,迅速停止进攻,争相后撤。这一时期,虽然诺曼军队也开始装备这种利用内燃机技术和空气动力原理制造的飞行器,但在战场上,这种机械轰鸣声始终是联邦军飞行部队的特有标志。
从飞行舰艇上起飞的联邦军战机,省去了出发阶段的油耗,能够以同等载油量续航更远,在战场上逗留更久。它们无视诺曼人匆匆组织的防空火力,在雪林上空不断盘旋,一遍一遍从诺曼军队头顶掠过。尽管诺曼军队已经熟悉了对手的作战套路,利用无线电和信号弹干扰对手的地空联络,但这并不能阻止联邦军战机如猎鹰扑兔般攻击他们——用炸弹轰炸战车,用机枪扫射步兵,将他们的攻击部署砸了个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