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舰队的主动进击,一度让奥城守军欢欣鼓舞。可惜的是,上一场战争那种本方舰队一路平推,把敌军地面部队干得人仰马翻、抱头鼠窜的场面已经很难再现了。诺曼军队地面炮兵的激烈抵抗,硬是封住了联邦舰队的突进线路。双方炮火对射持续了三个多小时,联邦舰队虽在战术层面占得优势,并以相对较小的代价对诺曼炮兵部队造成了可观的杀伤,使诺曼战线后方接二连三发生弹药殉爆,却始终无法打开局面。诺曼人则利用这场消耗战争取到了他们想要的时间——黄昏将近,先前撤走的诺曼舰队突然出现在战场两翼,其参战舰艇较此前有增无减,只见它们高速冲向奥城,然后以双臂抱怀的态势包抄了联邦舰队的后路。
见此情形,联邦舰队连忙回撤,但它们的速度明显慢了一拍,在完全进入联邦军地面防空火力的覆盖范围之前,便被诺曼舰队扼住了去路。这个时候,诺曼战线后方也杀出了一群战舰,十数艘轻舰艇之后,是数艘久未现身的大型战舰……
原本势均力敌的空中搏杀,由于诺曼军队故意卖出破绽,引诱联邦舰队脱离战线,改变了正面相向的战斗形式。诺曼舰队以三面包夹、猛攻弱点的战术,用快刀斩乱麻的节奏搞定了空战。任联邦军队尽遣后备战力,也已无力回天。沉沉夜幕降临之时,在己方战机的拼死掩护下,幸存的几艘联邦战舰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飞过奥城,极其狼狈地朝着后方撤退。
目睹这一幕,驻守奥城的联邦军官兵们不得不接受这苦涩的结果。联邦舰队败了,地面战斗的形势,将回到诺曼人肆虐横行的态势。对联邦军而言,艰苦卓绝的炼狱模式又开始了。
入夜后,诺曼人借着胜势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在战舰火力的强力支援下,他们向奥城北部和西部的联邦军防线发起了如潮的攻势。虽然舰队撤走了,但战机和炮兵实力犹存,联邦军地面部队没有放弃战斗,他们依托前期构筑的坚固工事组织起了有效的防御。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地面时,城北城西的绝大多数阵地依然控制在联邦军队手里,阵地前方躺满了诺曼军队的战车残骸和士兵尸体。
地面进攻受挫,诺曼军队没有连续发动强攻,而是一面用炮火持续削弱守军,一面在两翼卷土重来,反复攻击联邦军的城外据点。与此同时,针对奥城外围和城区的炮击每天都在进行,而且节奏上变得十分不规律,使守军官兵精神始终处于紧绷状态……
随着战火的降临,位于奥城中心城区的格鲁曼集团大厦早已是人去楼空,但除了底下基层因外墙玻璃破裂而积染了碎屑和尘土,这里的楼道并不见满地狼藉的景象,一切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仿佛人们只是去渡个假,很快就会回归,继续忙碌而又充实的工作节奏……
在第5层的办公室里,一名五官俊俏、衣装得体的黑发青年坐在靠背椅里,面朝玻璃幕墙,久久凝望着余烟袅袅的城市。彼时,十数架双翼机结伴飞过城区,犹如一群轻快的鸟儿,盘桓一阵,飞向了远方。在北方,天际尽头,隐约可见一艘艘飞行战舰,那是诺曼帝国的作战舰队,它们正傲然守护着集结进攻的地面部队。
身穿礼服的白发老者默默立于一旁,俄尔,他轻声道:“鲁奥夫少爷,我们该走了,这里不安全!”
“你不觉得奇怪吗?”青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就那样静静地说道,“诺曼军队的大炮,射程足以覆盖中心城区,却偏偏放过了格鲁曼大厦。”
“这么远的距离,最好的火炮也无法做到精准射击吧!”这位老管家用温缓的语气回应。
“连续的密集覆盖射击,居然一发炮弹也没有命中,一发也没有。”青年以呢喃的语态说道,“看看,大楼周边,两千尺内,弹坑寥寥。”
老管家眺视窗外:“您是说……诺曼人是故意的?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保留奥城的地标体吗?”
黑发青年哼道:“他们不屑于这么干。如果需要地标体,他们会在战争结束后重新修建一座,一座能够体现诺曼意志和皇室荣耀的。”
老管家似乎领会到了这话背后的意味,他的身体微微一颤,转过头看着自己侍奉多年的二少爷,眼神中有迷茫,有忧虑,但更多是深深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