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斯顿军校的校训,魏斯张口就来,但这位头发苍白的老学长却打断了他。
“校训只是为学员提供行为准则,真正的巴斯顿精神,应该是极度凝练的,在我看来可以归纳为一个词,那就是不畏……不畏失败,这是其一!不畏劲敌,这是其二!不畏强权,这是其三!不畏误解,这是其四!不畏嘲讽,这是其五!”
看对方一脸认真地数完五根手指头,魏斯深吸了一口气,道出自己内心的领悟:“总而言之,就是要做真正的自己,无惧无畏!”
“对,无惧无畏!”马蒂莱尔上校大声道。
“我们可以做到无惧无畏,可是士兵们呢?”魏斯反问,“特别是您麾下的这些士兵,他们是新征召不久的预备兵,昨夜又亲历了一场恶战,目睹众多同伴死去,如何让他们驱除心中的恐惧,面对敌人的进攻而不动摇?”
“这是个很坦直的问题,说明你的内心还是对敌人存有惧意的。”上校直视魏斯的双眸。
魏斯没有回避,也没有急于辩驳,而是静候对方的后话。
“在这个掩体里,在这场桌子上,我们是找不到答案的。跟我出去走走吧!”上校道。
魏斯往侧旁退了一步,顺势做了个请的手势。
跟进来的时候一样,上校双手背在身后,神态从容、步态矫捷地走了出去。魏斯紧紧跟在后面,走出一段路,居然发现自己的步速有点跟不上,只好走一阵小跑几步。
后备部队的士兵,配发的军服和装备跟战斗部队、警备部队是一致的,只不过没有正式的军阶,肩章上是空空的,臂章也没有缀饰,也就是一群新来乍到的“白板”。在抵达新的驻地后,第129后备师的“白板”们并没有一股脑儿挤进堑壕,而是在防区北侧和东侧沿堑壕暂留,他们露天席地而坐,有的在整理行装,有的就是静静地坐着,旁边六七支步枪架成一垛。军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面色平静地聊着什么。
见马蒂莱尔上校到来,堑壕外面的“白板”纷纷起立,将堑壕里的军官和士兵们衬托得有些散漫和迟钝。
很快,一名身材魁梧、气质干练的军官来到跟前:“上校,除担任后卫并护送伤员的部队之外,各团、营皆已抵达,随时可以接防。”
“这位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帕布林少校。”上校对魏斯说。
相互敬礼后,魏斯握着对方的手,主动自报了家门。
帕布林少校生得方面高鼻、大眼宽嘴,说话的声音非常洪亮,他扫了一眼魏斯那对应代理上尉身份的领章肩章,笑道:“好啊,后起之秀,大有可为!”
等两人简单寒暄过了,马蒂莱尔上校问魏斯:“看到我们这些士兵,有什么感觉?”
没有军官的指令,“白板”们依然在堑壕外面直直地站着,那一张张青涩的脸庞,只看出疲倦,看不到悲喜。从他们的人数和枪架的分布来看,在昨晚的战斗中,武器丢失的情况并不严重。
“令人吃惊,让人佩服。”魏斯找出了他认为合适的措辞。
“当初你没有加入梵洛上将亲手组建的国防师,我觉得这是你的损失。如果去了,你在新兵训练和部队组织方面,肯定会有很多收获。若是看得透彻、学得到位,相信能比我做得更好!”上校道。
走过路过错过了么?魏斯张了张嘴,问出的却是:“我想知道关键是什么?”
“关键?”上校咧嘴道,“正如我先前所说,巴斯顿精神!在他的部队里,每一个人,不论军官还是士兵,都将不畏的精神灌注于心,这是一种人格的感召,是一种不用魔法使出的魔力,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