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歆缓缓地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齐王殿下,下官也知道您和秦王殿下不睦,但那只不过是私人恩怨,说到底你们还是兄弟,就是再不和也闹不到什么地步。可如今的洛阳大战事关国家社稷,若是一个不慎让杨杲取得大胜,那不管是秦王还是殿下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因此,还望殿下一切以大局为重,万不可做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长史教训得是,元吉定当牢记。”李元吉表面上虽然做得唯唯诺诺,但是心中却是烦躁不已,只恨不得立刻将这喋喋不休的宇文歆碎尸万段。
宇文歆对于李元吉的态度还算满意,又扫了一眼堂上的莺莺燕燕,缓缓开口说道:“殿下如今贵为一军之帅,应当以身作则,这歌舞我看还是等大战结束回到长安再看不迟。”
“是是是。尔等还不速速退下!”李元吉闻言当即挥手喝退了堂内的歌姬,心中却已经是怒火滔天。
当下宇文歆又告诫了李元吉几句,便拱手告辞而去。
待得宇文歆走远之后,李元吉抬起一脚踢翻面前的桌案,恨恨地骂道:“哼,该死的酸儒,若不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孤早就把你大卸八块。”
“殿下,何必为了一个不识实务的酸儒而动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刘瑾在一旁轻声安慰道:“那宇文歆如今身负皇命,代表的乃是陛下,殿下若是和他正面起冲突那便是对陛下不敬。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到洛阳战事结束,陛下的旨意失效之后,殿下再整治他也不迟。”
李元吉点了点头,面露阴狠之色:“刘公公说的是。今日之仇我李元吉暂时记下了,等到日后我定要百倍、千倍地还给这个臭酸儒。”
刘瑾阴阴一笑,不管是哪朝哪代,宦官和文臣之间总是互相看不顺眼,做敌人的也远远多于做朋友的。而宇文歆和刘瑾很明显也属于前者,早在李元吉出发之前,宇文歆便密奏李渊,以历朝历代的宦官误国为例,请求李渊不要在战事胶着之时派遣宦官督军,以免误了大事。
这事又好死不死地让刘瑾知道了,宦官一向就是记仇,刘瑾当时就把宇文歆给恨上了。
如今见李元吉已经对宇文歆恨之入骨,暗想不久后自己必然可以出一口怨气,登时大喜不已,挪步上前低声说道:“殿下,这宇文歆身负皇命,咱们不好和他冲突。粮草的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不过这歌舞嘛奴才有个族弟就住在弘农城内,不如让奴才去安排一下?”
李元吉闻言顿时大喜,拍着刘瑾的肩膀哈哈大笑道:“那就烦劳公公了,日后元吉定有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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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农城外,就在李元吉醉生梦死的时候,一支数万人的大军正暗暗向着弘农城靠近。月光洒下,照出主将那轮廓分明的脸庞,可不正是镇守南阳郡的隋军大将杨延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