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珍惜,是那十里红妆,自己将她抱在怀中,在她的耳边轻轻耳语,对她说,“看,无殇,十里红妆,无殇,我做到了。”
南旭琮笑了笑,手摸那红盖头下露出的笑脸,她笑得开心之极……南旭琮看向下一张。
她端坐在新房的新床上,手指缭绕,心情紧张,而自己,坐在轮椅上,身穿红衣,在理她不太远的地方,看着她,眸子里……南旭琮嘴角弯了弯。如果一切都在那时候结束,没有后面的一切,这是多么的好!
后面,是她和自己发生的一切,她为自己去跪下请求北宫珉豪医治自己的双腿,在依云上城的威胁下,用匕首抵着自己的脖颈,乞求依云上城放过北宫珉豪……当时,自己就在那浴桶当中,崔大夫正在焦急地救治他的双腿!
她那最后的纵身一跃,南旭琮的心仿佛被挖出来一般的剧痛!一切是如此的明了。
这一切,有依云上城的身影,也有北宫珉豪、北宫绝世的身影,甚至,还有皇甫炫皇甫霆等人的身影。
南旭琮心中百感交集,一时间,南旭琮看向后面的画。
竟然有百官朝拜图,她却是落寞一人站在那九重宫阙之外,而自己却和那些文武百官喝酒!“该死!”南旭琮咒骂了自己一声,自己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情形出现!
自己不知道这幅画是什么意思,但是,自己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自己不能冷落她,不能抛弃她!她值得自己一直一生呵护疼惜!
南旭琮看着下一张,却是看到的是她眸中带火,她的旁边,是浑身黑衣的依云上城!而自己,却是一个人站在他们的对面,手中拿着长剑。
他的呼吸一滞。
“不,不会这样的!”南旭琮看着这样的一幅画面,“不会是这样的!不会!”他猛地摇头,想着要看别的画面,但却是没有了,后面都是空白的墙壁……为什么,为什么不将画画完之后再化仙?为什么,留下这些尘世的痛和乐让自己承受?
没有一张画是关于自己和她的孩子……哈哈!南旭琮苦笑,自己和她痴缠少说也有百次,竟然没有……没有!这是注定要给自己无尽的遗憾?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自己和她真的是会这样吗?原本相爱的人,却最后,要站在不同的对立面,然后厮杀……如果能选择,自己一定选择的是死在她的手中……
只是为何,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南旭琮快步就走了出去,然后朝着盘药老人的房里就走去,“师傅!”
“进来坐下来再说。”盘药老人在里面道。
“琮儿有一事不明,为何是她?最初的那些壁画,表明她是一个承受太多太多的人,她应该得到的是庇佑,为何,会变成这样?”南旭琮看着他。
“你当初认为,魔尊不是她,认为她是献给魔尊的祭品,因为她是死过一次的人。是不是?”
“是。”南旭琮郑重点头。
“为师也希望不是她,她的确如你口中所言,是一个极其美丽贤惠的女子,而且,将你侯府打理得非常好,但是,她那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若有来世,即使逆天而行、为善作恶,今日所受,他日定千倍讨回!”南旭琮恍然失神念出。
“你也许还不知道,南金雪已经死了,死在她的计谋当中,戚夫人死了,虽不是她杀,却因她算计而死。纪茵雪如是,而现在,她依然在杀人。”
“师傅,是他人要陷害无殇,无殇不得已反击!她若不反击,若不这般,岂能活到现在?她不与世人争,可世人却是不肯放过她,她这般的是自我保护,难道不可以吗?”南旭琮看着他,眸子都要怒火蹦出来一般,自己看到她前世死的那场面,自己是多么地痛心和愤怒!自己痛恨为何,前世自己不能够强大一点,挡在她的面前!自己痛恨的是,为何前世自己不能迎娶她而是她嫁给南金雪那个混蛋!
南金雪死了?好!
“哎,作恶自有天收……这,为师就不知道了。”盘药老人被南旭琮问得有点震鄂。
南旭琮眸子微敛,“师傅,琮儿有一些问题还想问师傅您。”
“你说。”盘药老人道。
“是不是,只要一些画上的一些画面变动,那后面的一切画面都会跟着变?这画不是未来的一切,只要我能够改变,那后面的,我,我和她决战,就不会发生了是不是?”南旭琮紧张地看着他。
盘药老人摇头,“那就是定局,不会变,除非她死,画上后面的就不会出现,不死,还是会按照原来的画面一直演绎下去。”
“不是的,师傅,为什么会这样?玄机子师祖呢?为什么,他要画出这样的画来!”
“琮儿,不要激动!”盘药老人叹了一口气,“师傅这样画必定是看破天机,才会画出来。你扪心自问,是不是全都照着画面演绎出来了?你们的一切都会这样演绎下去。”
“我该如何办?”南旭琮立即跪下,冷冷说道,“我不会伤害她的!我死都不会伤害她!”
“自古多情空余恨啊,琮儿不要固执啊,为师说过了,你和她不会有好结果的,趁早离开她吧!你爱她越深,往后等到两人兵戎相见,你可下得了手?琮儿,你别无选择!回头是岸啊!”
“不。”南旭琮忽而很平静地站起来,“我陪在她身边,即使她是魔尊,即使她是这天底下最罪恶的人,我都要陪在她身边!”
“可笑!”盘药老人见他执迷不悟,语气微怒,“你这般的是作孽!你陪在她身边如何?你可知道你前身是什么?”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南旭琮往外走去,“师傅,不要拦着琮儿做这些事情……琮儿只想,和她一起而已,很简单。往后的事情,琮儿会处理,若是孽,琮儿愿意承担,若是万劫不复,琮儿愿意陪着她。”
“琮儿……”盘药老人伸出手想着要呼喊他,南旭琮却已经走了出去。
“孽缘。修十世也不够今生挥霍,何况,你只修了九世?”盘药老人无奈摇头。
石门渐渐关上。
南旭琮走了出去,然后进了北宫珉豪的房间,看着他整个人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能看到一丁点的呼吸。
南旭琮坐在他的床边,也不管他有没有醒来,能不能听到人说话,总之自己就开始说了。
“我依然会履行和你之间的约定,要是我真的死了,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她,你不可以先我死。你一定要在这两个月内完全康复!我不管你身体残废武功尽失,我要的是你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珉豪,你是我的兄弟,我的朋友,我今生欠你,来世再还!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她!让她……幸福!”南旭琮说完,人走了出去。
迎面碰上鬼医和崔大夫,两人立即就上前来,“琮儿,师傅跟你说了什么?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东西了?”
“没有。师傅没有说什么,我也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南旭琮毫无表情道,然后又转头看向北宫珉豪,“快让他好起来,好好保护他,他绝对不可以死!”
“嗯。”两个老头一同点头应下。但怎么觉得他的话有点怪怪的?
南旭琮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出去。
他的目的更加明确。南旭琮走出这处在半山腰的密室,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鬼医和崔大夫两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立即就去了盘药老人的房里。
盘药老人有多少岁,其实两人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自己这两个老家伙都六七十岁了。
鬼医先进去,“师傅,琮儿离开了。”
崔大夫也进来。
“崔儿,那无殇娃儿可是被你收入门下为你弟子?”盘药老人睁眼问道。
“回师傅,是的,南世子妃纪氏无殇在未出嫁之前拜徒儿膝下为徒,她聪慧,有天分,徒儿欲将毕生所学相授。”崔大虽不明白他问的为何,但尽量说清楚。
“学得如何?”盘药老人又问。
“约有七八,然,她不轻易显露医药,徒儿未知其深浅,只知道一个大概,不知道师傅您的意思是?”崔大夫有点疑问。
“那听闻鬼儿你可是将毕生所学编撰成书送与她?可有此事?”盘药老人没有回答崔大夫的话,反而问鬼医。
“是。徒儿估计她学有八九。”鬼医不等他再问就直接说了。
盘药老人点点头,而崔大夫和鬼医两人却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这样问。
“为师有一件事情,让你们去做。”盘药老人想了很久,才道。
“师傅请吩咐。”两人同时出声。
……
纪无殇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翠舞进来,心中不免的有些焦急。“红飞。”纪无殇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奴婢在。”红飞立即从外面跑了进来,“世子妃。”
“嗯,翠舞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回来?”纪无殇看着她,“我让她去看看琮如何,怎么现在都没有回应?”
“这个,奴婢这就去看看。”红飞立即道。
就在这个时候,翠舞从外面跑了进来,“世子妃,奴婢回来了!”
“怎么去了这么长的时间?算了,说吧!”纪无殇也不怪她了。
“爷去了三殿下的殿内商议事情,相信很快就会回来。”翠舞欢快道。
纪无殇点头,“那就好,你可是有让人传达我的意思?让他好好照顾自己?”纪无殇道。
“有。”翠舞道。
纪无殇嘴角笑了笑,“你们下去守着吧,我睡了,夜深了,今儿麻烦你们了。”
“是。”翠舞和红飞两人点头立即就应下,然后退了出去。
纪无殇才满意的睡下。
此时夜开始偏凉,纪无殇裹了裹自己的被子,翻了身继续睡。
风吹了吹。
有黑衣人此时朝着这边摸进,却是一下子就被铁峰的铁卫立即就发现,顿时,院子里响起一阵的打斗声。纪无殇立即从床上起来,红飞和翠舞两人赶紧进来保护。
“有多少人?”纪无殇赶着上前去就问。
“大概五六个!”红飞立即道,“铁卫已经将他们全都围起来了,只差拿下!”
纪无殇眯起眸子,“不好!快走!”纪无殇刚刚说完,立即门就被关上!三人的身后却是站着大概有二十个黑衣杀手,那长剑无不冷冷,反射着寒光!
红飞和翠舞立即挡在纪无殇的前面,纪无殇赶紧地想着要将门打开,但却是这门根本就打不开!
对,机关!纪无殇赶紧要走到另外一边去启动机关,但是,却没走几步,一把刀就朝着纪无殇掷过去!纪无殇一下子向后退去。此时黑衣杀手已经围上来对着红飞和翠舞两人攻击过去,有个黑衣杀手朝着纪无殇就斩杀过去。
纪无殇躲开那些刀剑,用自己学来的武功抵挡,但是也甚为吃力,尚且能保护自己一会儿而已!
眼见着抵挡不过,却此时从黑暗处闪现出一人来,他高大的身材,蒙着脸,墨发如瀑,手中一吸,那掉在地上的长剑就吸入到他的手中,他的眸很冷,整个人快如闪电就穿梭在这黑衣杀手中。所有人的黑衣杀手全都未曾预料到会突然出现这样的一个人物!凡他所到之处,那些人倒地而亡!
他的眸沉了沉,这地方,又被这些人玷污了,脏了,她会睡不安稳的。手中的长剑更加的凌厉,行走剑雨当中,淡漠自如。
纪无殇用一边的桌椅来抵挡黑衣杀手的杀戮,但是始终抵不过,黑衣人已经将长剑刺入纪无殇的面门,纪无殇躲闪不过,只能是要举起面前的凳子去挡。
“噗!”一阵血腥的味道,甚是浓厚!纪无殇猛地一怔,稍稍有些颤抖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却是看到那黑衣人已经死掉倒在自己的脚下,血喷了自己一身!纪无殇惊慌之下,眸子对上面前的黑衣人,刚想着要将刚刚放下的凳子砸过去,但,男人却是嘴角一笑,宠溺揽过她的腰,偏开她的角度,“怎么,连亲夫都要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