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孙行者来到黑风山上,按落云头,边行便观看四周景致,这黑厮倒也是个会享受的,占据的这座山也是山清水秀,景色宜人。
正观山景,忽听得芳草坡前有人言语,他轻步潜踪,闪在那石崖之下,偷眼观看。
原来是三个妖怪席地而坐,上首是一条黑汉,左首下是一个道人,右首下是一个白衣秀士,都在那里高谈阔论,讲的是立鼎安炉,起火炼丹,白雪黄芽,旁门外道。
那黑汉忽而笑道:“后日是我母难之日,二公可会光临?”
白衣秀士道:“年年与大王上寿,今年岂有不来之理?”
黑汉闻言欣慰点头,笑道:“我昨夜得了一件宝贝,名唤锦襕佛衣,诚然是件玩好之物,我明日就以他为寿,大开筵宴,邀请各山道官,庆贺佛衣,就称为佛衣会如何?”
道人抚掌赞道:“妙妙妙,我明日先来拜寿,后日再来赴宴。”
孙行者闻得佛衣之言,哪里还不知道盗袈裟的便是他,当下跳出石崖,双手举起手中铁棒,怒喝道:“好你个贼怪,偷了我的袈裟,还敢做什么佛衣会,趁早拿来还我,免教你粉身碎骨,坏了性命。”
那黑汉一见,由于自己盗佛衣在先,不免心虚,慌乱之下化风而逃,这黑熊精很有意思,明明身为大妖,却似乎十分懂礼知节,也有那礼义廉耻之心,与一般妖怪倒是不同。
那道人亦驾云而走,只有那白衣秀士慢了一步,被孙行者一棍打死,拖将过来一看,却是一条白花蛇妖。
索性提起来,扯做段,随即径入深山,找寻那个黑汉,转过尖峰,抹过峻岭,又见那壁陡崖前,耸出一座洞府。
行者到得门前,见那两扇石门关得甚紧,门上有一横石板,明书六个大字,乃“黑风山黑风洞”,是这地头没错了。
当下立棍在侧,便即叫骂开来,那黑熊精被孙行者骂得火起,当下绰了黑缨枪,出得门来,互通了名号后便是枪来棍往,一通好杀,斗了数百回合,不分胜负。
孙行者与那黑熊精皆为大罗初期修为,武艺也在伯仲之间,一时半会儿竟难分高下。
渐渐红日当午,黑熊精举枪架住铁棒,叫道:“孙行者,我两个且收兵,等我进了膳来,再与你赌斗。”
孙行者嗤之以鼻,哪里肯理?手中如意铁杆兵舞得越发密不透风,那黑熊精倒真像是腹中饥饿,气力不济,竟渐渐的开始落入下风,只得爆发法力,虚晃一枪,撤身回洞,闭了石门,径自吃食去也。
孙行者与他斗了半日,见急切间拿他不下,只好先行返回观音禅院,与玄奘分说,琢磨来琢磨去,那黑熊精本事不差,就算比自己弱些也弱得有限,却是不好打整。
后来想到,这桩事都是观音菩萨没理,她有这个禅院在此,受了这里人家香火,又容那妖精邻住,才害得他们袈裟被盗,故而次日便直往南海珞珈山紫竹林而去。
结果自不必多说,孙行者请来观音菩萨,在黑熊精佛衣会时半路上打死了那道人凌虚子,却是头苍狼精,然后观音变为凌虚子的模样,孙行者则化为其手中丹药。
黑熊精想不到自己老友竟是观音所化,毫无防备的吃下了丹药,结果被孙行者在肚中一阵闹腾,疼得黑熊精是满地打滚,手脚发软。
观音则乘机为他戴上了紧箍咒,这在原著中,可是给孙悟空准备的,却让黑熊精给消受了。
不必多说,这黑熊精便就此成了玄奘的二徒弟,号熊头陀,得,行者头陀齐聚,看来卷帘那厮只能做个沙比丘了。
当下熊头陀老老实实送还锦斓袈裟,还得护送玄奘西行,可谓是赔大发了。
师徒三人并白龙马继续启程,往西而去,过了黑风山不远便是那高老庄,只不过这高老庄没了猪刚鬣,倒是让师徒三人在此风平浪静的借宿了一宿,次日便再次启程。
行了月余,便到了那乌斯藏界,这里一路没什么好说了,到了浮屠山,得遇乌巢禅师传了一卷《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便自往西而去,下一站,便是黄风岭。
此时他们还未出南瞻部洲地界,这一片神通广大的野妖并不多,就算有也不在玄奘西行路上,故而处于南瞻部洲的劫难皆为佛门自行安排。
而南瞻部洲中的最后一难便是那流沙河卷帘大将,卷帘是因犯错被贬下凡,并未被剔除仙骨,废去修为,故而他那一身金仙中期的修为还在。
不过在孙行者与熊头陀这两个大罗面前肯定是不够看的,可以说南瞻部洲的劫难基本上属于有惊无险。
至于过了流沙河,进入西牛贺州地界,以如今的局势,便连佛门都没有把握孙行者与熊头陀加上沙比丘三人能护得玄奘周全,故而天上跟着他们的佛门护法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