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锡爵颇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
想来也是,作为群臣之首,还是前朝群臣之首,王锡爵的处境比如任何人都要尴尬,尤其是在这个档口,这个皇帝大发雷霆要彻查赵世卿案的时期,如果王锡爵哪里做得不好,那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王锡爵不干不小心翼翼。
李廷机也是如此,曾经锋芒毕露的他,在此时俨然是一个完美的顺臣,从不提任何反对意见,认真执行皇帝的命令,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
当然叶向高也是如此,他们似乎根本不会提起皇帝正在搞大清洗的事情,好像这件事情和他们完全没有关系一样。
“那接下来就是减免赋税的额度了,养马所需要的耗费很大,不到一定的财产是不能养马的,而养马户也应该根据自身收入进行赋税免除的额度规定,不能凡事一刀切,这是陛下的原话。”
叶向高复述了萧如薰的话。
“这样的话,按照陛下的要求,是否也是应该规定一个养马户当中的级别规定?”
李廷机看向了王锡爵。
王锡爵表示肯定。
“这是自然的,既然是陛下的要求,当然要去做,而且这本身也是对的,咱们为政者,凡事不可一刀切,规定的越细致,下面人动手脚的可能性就越低,不得不说,陛下圣明啊!”
王锡爵一脸感叹的样子,一脸遇到了千古明君的样子。
下一个瞬间,一名内阁属官脚步匆忙地走进了内阁值房,看到了王锡爵李廷机和叶向高三人,忙说道:“首辅,次辅,叶部堂,刚才外面传来消息,说镇远侯顾大理似乎又招了一大批人,说是成国公朱应槐的同党,图谋不轨。”
整个内阁值房内安静下来了。
叶向高没动静,连表情也不变,只是瞳孔一缩,随后恢复原样。
王锡爵和李廷机愣了一会儿,然后齐齐露出了笑脸。
“这些叛逆啊,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做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新朝定鼎天下安定,百姓也可以安居乐业,这是多好的事情?他们偏偏唯恐天下不乱,这种叛逆不除,天下永无宁日!”
王锡爵立刻表达了对萧如薰的绝对支持:“陛下英明,必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将奸佞一网打尽,我等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别的不用担心。”
李廷机也随后表示:“都听首辅的,首辅这样说就没有错,我们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别的都不用搭理。”
两名阁老如此说,内阁文员们只好重新开始做事,不过也是一副面色惴惴不安的样子,脚步也变得匆忙了不少。
“咱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王锡爵看向了叶向高。
叶向高也看向了王锡爵。
少倾。
“关于如何将马户按照财产多寡进行分级,分别规定免除赋税的额度,尽量不给下面人篡改上意的机会,充实大秦的战马,以备将来北伐之用。”
叶向高把话题拉回了原来的位置。
三人继续开始讨论。
不管外面的风暴到底刮的有多么的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