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亚历山大走过去,看到奥尔迦拉夫人眼中明显的黯然,他轻轻摇头“看来宫相对您的魅力没有完全着迷,您应该看得出来他很不愉快。”
“他是个傲慢的蠢货。”奥尔迦拉夫人难得的露出了气愤的样子,不过亚历山大不能不承认,即便是生气这位夫人身上也依旧散发着一种诱人的气息,这倒是让他觉得之前说她魅力不够有些错了。
“或者是因为没初心能让他回心转意的东西,”亚历山大低声说,他虽然不清楚为什么科茨察赫为什么情绪显得有些过于激动,但是他知道宫相之前对他的计划显然是很动心的,甚至就是刚才在呵斥格罗格宁的时候,他也没有把那份计划抛掉,而是带走了它。
或许,宫相反对的是这里面牵扯到了低地商人,还是其他什么别的?
亚历山大来不及细想,他陪着奥尔迦拉夫人回到厅里,当看到依旧独自一人站在厅里的格罗格宁后,奥尔迦拉夫人走过去轻轻搀扶着格罗根宁的手臂走向椅子。
“我想我来的不是时候,”格罗根宁向亚历山大勉强笑了笑“胡须我应该用另一种身份来也许更好些,哪怕是以一个汉萨同盟的商人而不是尼德兰人的身份出现都更好些。”
“究竟是怎么回事,”亚历山大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他觉得今天一开始的好心情都让这连续的几拨客人给破坏了,他虽然需要这些人的帮忙,可如果这些人都喜欢给他找麻烦,那他也不会对他们多客气“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要到那不勒斯去,你是要找什么人或是需要什么,要知道不论你有什么企图,得先让我知道是不是值得。”
“伯爵,你是西西里人吧,我是说西西里岛。”
亚历山大点点头,他知道这些格罗格宁应该已经从索菲娅那里知道了。
“那么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效忠你的国王,我说的是阿拉贡的斐迪南。”
亚历山大看着格罗格宁,他感觉到这个答案似乎对格罗格宁十分重要,想了想后,亚历山大说到:“我现在是蒙蒂纳伯爵,不知道这个答案是不是能让你满意。”
格罗根宁愣了下,他似乎没想到亚历山大说出了这么个似是而非,可如果仔细去想却又偏偏似乎已经回答了他的答案。
不过尽管这样,格罗格宁觉得也已经得到了他需要的回答。
“伯爵,事实上那位宫相对我或者说是对尼德兰人的敌意是可以理解的。”
格罗根宁小心的说,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小心,因为他知道稍一大意带来的就可能是可怕的灭顶之灾。
“一直以来做为汉萨同盟当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尼德兰人不但为同盟创造了无数的财富,也曾经在一些关键时刻为同盟的兴亡做出过非凡的贡献和牺牲,而尼德兰人要求的并不多,我们只希望能得到属于我们的一切。”
格罗格宁一边说一边注意着亚历山大脸上的神色,发现他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低地人就继续说下去:“我们乞求过,向当时还是奥地利大公的马克西米安请求,请求他们能承认属于我们的权利,但是我们得到的是粗暴的拒绝和随后的残酷镇压,为了这个低地人遭到了很严重的惩罚,大公对尼德兰课重税,甚至还派兵驱逐了所有尼德兰的地区议员,这是最严重的羞辱,我们试图提出抗议,但是却被当暴徒般的镇压下去了,那段时候你是无法想象的,很多人甚至已经失去了希望,直到皇帝派来了他的儿子做为尼德兰的执政。”
听到这里,始终扮演一个合格听众的亚历山大终于动了,他先是微微抬手阻止格罗格宁,然后有些不确定问:“等一等,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们试图煽动的那个漂亮的菲利普反对他的父亲?”
看着亚历山大,格罗格宁顿了顿,接着就点了点头。
“还真是这样,”即使猜到可还是有点意外的亚历山大好奇的看着对面的尼德兰人“你们居然要挑拨那个菲利普反对他的父亲,你们给他什么许诺,尼德兰大公吗?”
“是德意志国王。”
格罗根宁缓缓的说,然后用他颇为满意的看到了亚历山大露出的错愕神情。
有那么一会,亚历山大不得不承认,尽管知道这些低地人在干什么,但是他的确还是不够了解这些尼德兰人有多么大的野心,
或者应该说,他轻视了整个汉萨同盟的野心。
显然,汉萨同盟是打算在那个尼德兰摄政身上下大本钱,然后把他推上德意志诸侯之主的宝座了。
“可是是什么让你们改变了主意,”亚历山大回忆了一下,他从格罗根宁先是出现在那不勒斯,随后又派奥尔迦拉来罗马,随后还听说他去过东方这些迹象,察觉到了异样“我听说菲利普在尼德兰还是很受尊重的,虽然这可能会导致与他父亲之间出现矛盾,但是这对你们只有好处,告诉我是什么让你们觉得他不可靠了?”
亚历山大的询问让房间里的气氛骤然一紧,奥尔迦拉夫人暗暗揪紧了做为装饰袖笼衬边,她灰色的眼睛紧张的看向格罗格宁,似乎是劝他不要说出来,不过她这个暗示显然是没用的,她注意到格罗格宁塌下去的一边肩膀向上挑了挑。
就在奥尔迦拉夫人忍不住要出声阻止时,格罗根宁已经开口道:“事实上我们发现我们不但没能得到菲利普的支持,相反我们也许很快就会有一群更加糟糕的统治者了。”
看着格罗根宁透着无奈和失望的神色,亚历山大稍一沉思恍然大悟!
就在1年多前,马克西米安的儿子漂亮的菲利普与胡安娜结了婚。
而这对尼德兰人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论是菲利普的父亲马克西米安还是胡安娜的父母斐迪南和伊莎贝拉,对低地人来说都只是残暴无情的名词。
甚至如果比较起来,也许马克西米安比那两位还要好上那么一点。
对尼德兰人来说,有这么一群统治者,甚至将来可能还是这些人的后代作为统治者,他们怎么能忍受得了?
想到这些,亚历山大的眼神微微变了,望着面前显得意志消沉的尼德兰商人,他忽然想要对低地人说:“你们可真走运,因为遇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