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长的历史上,如果说热那亚有一个天生的敌人,那肯定就是威尼斯!
几百年的宿怨甚至让双方的子孙后代从骨子里就深深的铭刻上了仇恨的痕迹,当看到那面令人刻骨铭心的狮子旗时,康斯坦丁立刻毫不犹豫的拔出了剑!
“威尼斯人!”
康斯坦丁的呐喊在瞬间引燃了双方原本就一触即发的战火,随着一声沉闷的弓弦振颤声,康斯坦丁身边一个卫兵惨叫落马,与此同时康斯坦丁已经挥起佩剑,向着迎面最近的一个威尼斯人砍了过去。
战斗在瞬间展开,康斯坦丁的剑几乎在威尼斯人刚刚举起武器想要抵抗时就戳进了对方的肚子,随着用力搅动,长剑顺势拔出来,年轻骑士已经催动战马越过灌木丛。
有力的马蹄踹在一个弓箭手的胸上,胸口瞬间塌陷下去,同时康斯坦丁另一只手里攥着的长矛已经随着战马前冲狠狠刺向那群弓箭手。
威尼斯人,热那亚人,这两拨如同水与油般永远不能相融,又如火与油般只要稍微接触就会燃起冲天烈焰的力量狠狠碰撞在了一起。
康斯坦丁看到了一个威尼斯人军官,那个人身上比其他人更加鲜艳华丽的衣着甲胄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看到那人头顶上扁圆盔上抢眼的红色帽缨,康斯坦丁举起了长矛。
那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康斯坦丁,或者说注意到了他骑枪上的树盾图案的枪标。
那个威尼斯人用戴着铁手套的双手横抓着剑身和剑柄高高平举起来,接着向下用力一砸。
这个挑衅的动作激怒了康斯坦丁,他手臂微微回收,把骑枪夹在臂下,随着一声从面具后发出的大吼,他催动战马向着那个站在地上的威尼斯人发起了猛冲。
沉重的长矛几乎是带着呼哨声刺向敌人,锋利矛尖在坐骑的带动下以可怕的力量刺向敌人!
但是想象中直接贯穿敌人身体的情景并没有出现。
让康斯坦丁意外的是,原本似乎要正面迎上来的威尼斯人忽然狡猾的把剑竖立起来,随着他尽管穿着铠甲,却依旧借着用剑猛砸长矛,同时灵活的向旁边跳开,康斯坦丁的进攻不但被挡住,那个威尼斯人更是紧接着迅速倒抓着剑身,用足力气把长长的护手向着已经快要从身边冲过去的康斯坦丁的战马侧腹狠狠敲了下去。
细长坚固的护手在满是汗渍的光滑马身上砸出了一道深深的血槽,随着血水喷溅战马惨嘶,康斯坦丁被从遭到重创的马上直接掀下马背。
身上的盔甲撞在地面发出的闷响和头颈的猛烈碰撞让康斯坦丁不由发出沉闷的痛呼,他的身子在地上一边发出盔甲的撞击声一边不住翻滚,当他终于停下来时却发现因为身上的疼痛和盔甲的重量根本无法挪动身子。
当他企图挣扎着站起来时,身边突然带着明显威尼斯腔调的叫喊声,接着他就觉得身体被紧紧压住,然后头盔上传来的一阵剧烈打击让康斯坦丁不由发出惊慌的喊叫声。
不过好在这时他也听到了自己卫兵的叫喊,同时四周到处都是兵器的碰撞和痛苦的惨叫。
康斯坦丁感觉到有人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用力搀扶他,在费尽了的力气之后他终于挣扎着爬了起来,到了这时透过有些歪斜的头盔面具他才发现,他身边已经围拢了一群手持长短不一的斧矛的瑞士人。
而他的卫兵正紧帖在他的身边,然后他砍倒那个把他打下马的威尼斯人正挥剑砍倒了一个士兵。
康斯坦丁试图寻找他的剑,但是从腿上传来的阵阵剧痛让他知道自己可能负伤了,同时旁边两个倒在地上身上还在不停冒着血的威尼斯人的尸体也让他惊慌不安,他知道如果刚才手下稍微救援的慢上一点,那两个威尼斯弓箭手可能已经撬开他的盔甲,把他像个开盖的螃蟹似的宰掉了。
对面的威尼斯弓箭手们正在迅速撤退,对他们来说这么近的距离太危险了,而康斯坦丁的军队则因为一路奔跑整个队伍显得凌乱不堪根本无法组织起来向敌人发起进攻。
除了前面已经相互混在一起相互砍杀,然后立刻分开的少数士兵,双方隔着一大片灌木丛紧张对峙,鼻子里闻着刺鼻的血腥和呛人的尘土味道,嘴里紧张的不停喘息,一双双的眼睛相互紧紧盯着,看着近到可以听到弓弦震颤的利箭,和只要一眨眼就可以戳刺透自己身体的长矛,僵持的空气让每个人喉咙里都发出如同痛苦般的激烈粗喘。
康斯坦丁紧盯着对面那个头上有着红色帽缨的威尼斯人,从穿桌上他不但可以肯定那个人不是个普通佣兵,更重要的是对方那娴熟的剑技让他印象深刻,特别是对方那须臾间利用剑身护手刺伤战马的技巧,让他隐约猜想到了对方的身份。
康斯坦丁戴着铁手套手里攥紧长剑,他的眼睛紧盯着四周的一切,和作为骑士相比,他更是个将军。
原本因为混乱对峙的双方正慢慢集结起来,威尼斯人因为担心敌人冲过来试图缓缓后退,但是热那亚人却因为害怕拉开距离会受到弓箭的威胁不停向前逼近。
气氛更加紧张了,康斯坦丁看到对面那个威尼斯军官又摆出了那个双手抓着剑身平举起来的姿势,他的呼吸不由加快,同时眼神迅速扫过四周。
就在威尼斯人似乎要向身边的手下发出什么信号,而康斯坦丁也准备发出进攻命令时,突然间,一声巨大的轰鸣从阿皮奥山顶的方向骤然响起!
紧接着,好几声并不整齐却更加震耳欲聋的巨响接踵而来!
康斯坦丁愕然回头,当他看到山顶升起的团团烟雾时,他不禁目瞪口呆的自语:“我的上帝,怎么开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