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苏尔南似乎尽量想让自己的话听上去不是那么直接,可即便这样亚历山大还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很显然,就如乔苏尔南所说,他是在怀疑,只是这个怀疑既对西西里贵族议团,也是对亚历山大本人。
“我可以理解,我会在这里等着,直到您确认这件事,不过我要声明,在国王陛下没有再派来新的宫相之前,贵族议团拥有决策西西里一切事物的至高权力。”
看着敷衍似的应付了几句就告辞离开的乔苏尔南,亚历山大不禁略显失望的摇摇头。
看来那位年轻国王的身边真的是没有什么人才,亚历山大心里琢磨,至少这位乔苏尔南看上去做事优柔寡断瞻前顾后,虽然显得很沉稳,可实际却让人觉得没有担当。
这个人还是国王的老师,而国王居然要让自己的老师来见一个他们甚至不确定是不是骗子的人,这让亚历山大更确定那位那不勒斯的费迪南手下,是多么缺少能用得上的人了。
窗外已经是灯火通明,亚历山大躺在床上看着一根根粗木房檩,寻思着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所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从西西里到那不勒斯,从一个没有身份的希腊逃亡者变成了负有使命的使者,亚历山大并不觉得这些变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仔细想想他依旧是一无所有,甚至还失去了原本宝贵的东西。
看着挂在窗边晾干的外套上那些珍珠,亚历山大心头微微发痛。
房门又响,乌利乌探身进来。
“主人,又有客人拜访,”摩尔人低声报告“是一位自称冈多萨的大人,他说自己是……”
“是国王派到那不勒斯来的全权使者!”随着个高大身影忽然撞开虚掩的房门占据了整个门口的位置,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毫不客气的一把推开挡住他前面的摩尔人,然后大踏步的走到了房间中央的空地上,然后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还躺在床上的亚历山大“而你年轻人,给我站起来回话。”
亚历山大有些愕然的慢慢坐起来,眼前这个满脸胡须,与其说象个他自己说的王国特使,不如说更象个海盗似的大胡子,让他觉得好像每走一步地板都跟着摇晃一下,以至这个人即便是站在这么坚固的一座堡垒似的房间里,依旧有种可以随时摧枯拉朽的毁掉一切的错觉。
“一个年轻人,“这个恶客嫌弃似的咧咧嘴,挑剔的上下打量着亚历山大”年轻人,别指望用报出谁的名姓就能让我对你另眼看待,要知道在战场上一个好姓氏未必比一把缺口的斧子更有用。“
这人一边说着一遍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当看到挂在窗前的那件外套时,他脸上嫌弃的样子就更深了。
”西西里居然派来个花花公子,国王知道了一定会为这个好好教训一下戈麦斯那个马屁精的,“这人说着走到亚历山大面前再次上下打量他”告诉我戈麦斯让你来干什么,不过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先要明白一件事,这里我说了算。“
亚历山大看着这个人,他倒是有些好奇这个人究竟是谁,不过在这之前,他发现自己得再一次好好解释一下关于西西里的情况了。
“对不起,我要声明一下,我并不是由戈麦斯宫相派来的,很不幸,戈麦斯宫相在不久前西西里发生的一场骚乱中遇害了,我是由……”
“你说什么!”
一声怒吼忽然从那人嘴里爆发出来,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亚历山大的衣领,直接把他提到了自己眼前。甚至连冲过来帮助主人的乌利乌都被他用力一推就甩到了一边。
“你再说一遍发生了什么!”
“戈麦斯宫相在不久前不行遇害了,”亚历山大意外的看着这人,之前这人毫不客气的咒骂戈麦斯,可现在听到他的死讯却又这么激动“这是不久前的事,西西里已经派出使者给国王报信了。”
“死了?就这么死了?”
那人呆呆的松开手,慢慢低着头走到床边坐下来,当他再抬起头时,亚历山大看到他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您认识戈麦斯大人吗?”亚历山大低声问。
“当然认识,我是瓦拉什的冈多萨,戈麦斯是我兄弟。”那人说完抱着头就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