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龙笑天心中一时又颇觉得有些遗憾,也暗自责怪他自己当初太过着急了——当初他把张啸天诱骗出城之后,若是不急着翻脸,而是一直对张啸天好言相劝、以礼相待,估计他这会儿已经就把《天狼图》拿到手了。然则此刻却是说什么也迟了,那也是只能怪他自己太操之过急。
而龙笑天也毕竟是一个有城府的人,此刻他心中虽然对之前的行为感到懊悔不已,但表面上却是丝毫不能表示出来什么。
只见龙笑天满脸堆笑,竟然对着张啸天深深施了一礼:
“啸天兄有话坐下讲,上茶,上好茶!”
张啸天被提到大厅里之后,虽然没有被要求下跪,但也却是一直都在站着,而这还是在他自己的家里,在天狼侯府。
张啸天听到龙笑天又开始对他口称“啸天兄”,并且让自己落座,知道这是对方的障眼法。
但此刻还没有套出对方的实话来,所以张啸天不好表现得太过不近人情,但也没有按照龙笑天的意思作,而是略略拱了拱手:
“这椅子我张啸天坐了几十年了,今天就不坐了。国公爷无需多礼,茶也不必上了,有话请讲当面!”
张啸天的这一番话听起来不温不火的,似乎还彬彬有礼,实则这番话里却是含着对龙笑天的莫大讽刺与挖苦,尤其是“这椅子我张啸天坐了几十年了”这句话,更是已经说的很露骨了——意思就是在说龙笑天喧宾夺主,强占了他的家天狼侯府不说,还在这里充主人,真是够恬不知耻的了。
作为一个聪明绝顶的人,龙笑天又怎么会听不出张啸天话里面的言外之意,但他确实是有心想拉拢张啸天一把,因此便也没有往那方面想,而是装作听懂却又没有听懂的样子,继续腆着脸笑:
“哈哈哈……啸天兄果然是快人快语,真真是让龙某人感到汗颜呐!既然如此,那咱们就都站起来说!”
龙笑天原本是坐着的,但在说此话的时候,便也立刻站了起来,并缓步走到了张啸天的面前。
张啸天见状,却也没吃这套,而是开口就直言直语:
“国公爷有话还请直说,不必如此多礼!”
龙笑天见张啸天没领他的情,心中颇是有些懊恼,脸上的表情也顿时不自然了起来,也幸好他时常戴着面具,别人也无法看到。
只见龙笑天故意干咳了几声,然后强装笑意:
“啸天兄,实言对你说了罢,龙某人几次三番前来天狼城,不是为了别的,正是为了《天狼图》而来。”
“哦?!”张啸天一听,心中甚是有几分惊讶,但他却并没有就事论事,而是转口问道:
“国公爷既然是为了《天狼图》而来,直言也就是了,我张啸天也并非是不近人情之人。只是有一件事情啸天尚且不明,还望国公爷能够讲明!”
一听张啸天这话,龙笑天知道对方心中已经有所回转,他自己心里也顿时兴奋了起来,并且也丝毫没有隐藏他内心的这种欣喜之情,而是忙笑嘻嘻地拱了拱手:
“啸天兄有什么疑问烦请讲来,只要是龙某人知道的,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到龙笑天如此说话,张啸天便也不再虚以委蛇:
“既然国公爷是为《天狼图》而来,直说便了,又何必污蔑啸天谋反,还屡屡兴兵攻打天狼城,致使天狼兵、青龙兵、天筑兵自相残杀,也使得城中无辜的百姓死伤无数!此举实在是让啸天难以置信,故而还望国公爷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来才好!”
龙笑天虽然已经做好了有问必答的准备,但却没有想到张啸天会问得如此直白,简直一下子就问到根儿上了!
此中尚有许多不可为外人道的隐情,龙笑天自然也是不能就立刻干脆讲出,故而他刚刚所说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话,眼看就要自食其言了。
而看着龙笑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张啸天便也知道自己是一下子就问到了关键处,也知道对方未必会如约作答,但他还是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以此来给龙笑天施加压力。
果然,龙笑天看着张啸天正在等待自己作答,然而却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是哑口无言地呆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