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几个小时,对苏秉辉来说绝对是煎熬。
当然,不是说海上风浪大,也不是说气温低,更不是说那些受伤人员的呻吟,以及肇事者的挑衅,而是有力气使不上,只能旁观的处境。在这几个小时里,战斗一直在进行,而且就在苏秉辉他们头顶上方。好几次,从天上俯冲下来的战斗机就从他们附近飞过,不过也仅仅是飞过。
可惜的是,特种兵再厉害,也没长翅膀。
更让苏秉辉觉得煎熬的是,上面始终没有下达命令,也没有派遣直升机前来接应,而上一道命令是让他们待命。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秉辉不免有点焦急。
白天还好说,风浪再大也能控制好充气快艇,而且气温还没低到无法忍受的程度。可是到了晚上,那就不好说了,不但风浪会更大,气温也会更低。苏秉辉这些特种兵还好,个个体魄强壮,在零下几十度的雪地里潜伏几天都不是问题。可是对衣着单薄的海警官兵,特别是包括那名飞行员在内的伤员来说,就不是那么乐观了。先不说伤口会不会感染,也不说着凉感冒的,只要气温降低,他们的伤势会因为体温降低而迅速恶化,几个重伤员恐怕无法坚持到明天天亮。
为此,苏秉辉每半个小时汇报一次情况,重点强调伤员的情况,而且每次都提出尽快派直升机来接应。哪怕只是派一架直升机过来,把伤员,特别是那几个情况已经非常糟糕的重伤员接走也好。
只是,苏秉辉得到的答复依然是原地待命。
所幸,等待总算有了结果。
“是……明白……明白……我立即安排……是……坚决完成任务!”
“头,上面派直升机过来接应了?”同艇的一名特种兵问了出来。
“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了?”另外一名特种兵也问了一句。
“我们回不去了。”苏秉辉把话筒给了通信员。“不过,我们有地方去,很快就能够脚踏实地,再也不用在海上漂泊。”
同艇的三名特种兵都是一愣,不过他们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不多时,十条充气快艇相继发动,在苏秉辉的带领下,朝着十多海里外的那座对华夏人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岛屿驶去。苏秉辉他们乘坐的充气快艇全都满载,速度并不快,十多海里的距离需要一个多小时才能跑完。
此时,已是事发当天下午四点五十分。
如果从扶桑渔船袭击华夏海警巡逻舰算起,也就是清晨六点十分左右算起,冲突到此已经持续了十个半小时。
十来分钟后,华夏外交部新闻发布中心。
虽然在扶桑外相召开新闻发布会后大约三个小时,华夏外交部才做出反应,但是云集外交部的各国记者早就做好了准备,结果不到十分钟就瓜分了所有座位。因为华夏外交部肯定会发布重磅消息,所以对各国记者来说,一个半小时的等待根本不算漫长,也没有哪个记者为此抱怨。
当然,那些没有抢到位置,以及没有获得报道资格的记者除外。
在王学炽进来的时候,发布中心里面顿时热闹了起来。几名没有位置,涌到前台附近的记者抓住机会提出了问题。只不过,以往一向能言善谈的王学炽根本没有理会,这几名记者也立即被警卫人员带走了。
“各位,在发布外交声明之前,外长不会回答任何问题。此后会有记者招待会,到时候由专门新闻发言人解答各位提出的问题。现在请各位自觉尊重与维护秩序,切莫给自己找麻烦。”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所以在场的记者规矩了许多,会场里也渐渐安静下来。
“现在,有请华夏外长王学炽。”
新闻发布中心的负责人退下去之后,王学炽不急不慢的走上了讲台,虽然神色凝重,但是步伐坚定。
在发言之前,王学炽已经用肢体语言表明了立场。
“我在发表外交声明之前强调一点,做为一名负责任、尊守职业道德的外交官,我在此只说事实,不言其他。”
片刻后,响起了掌声。
不是太激烈,鼓掌的除了华夏新闻记者,只有少数来自友好国家的记者。
接下来的几十分钟内,王学炽用稳重、略带伤感的语调详细陈述了整起事件,或者说冲突的经过。虽然少数几名西方记者多次试图用提问打断王学炽的发言,但是都及时被主持新闻发布会的人员制止。
“……大致经过就是如此。”王学炽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最后,我在此严正警告那些玩弄是非、颠倒黑白、无事生非、故意制造事端、唯恐天下不乱的阴谋家,玩火者,必自焚!”
“外长,请问华夏当局对局势发展有何判断?”没有等王学炽的话落音,一名记者就抢着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这只是新闻发布会,不是记者招待会,外长……”
“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王学炽压了压手,说道,“如同我之前陈述,事发后,本着救人当先的原则,我国立即派遣救援力量前往事发海域,并且无差别救助了所有落水人员。只是受扶桑当局的无端指责与刁难,乃至恶意阻挠,我们的救援人员、以及救起的落水人员仍然滞留在事发海域。因为耽搁了宝贵的救援时间,而且以目前的天气状况,以及可能受到的阻拦,我方无力在天黑之前完成救援行动,所以本着保护生命的基本原则,我方将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必要安排。我在此保证,在救援行动结束后,我方将在第一时间让事件的主要当事人出面向全球新闻媒体陈述实情,还原事件真相,还清白者以清白,并且让肇事者受到法律制裁!”
“外长,这是不是表明华夏准备让那些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