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还要多谢阁主大人的不杀之恩了。”诺雅俏皮一笑:“看来阁主大人也并不是传闻那般冷酷无情的呢。”
官洛负手而立,唇角微勾一声冷笑:“我经常不在杀手谷,一直都是那替身在顶替我发号施令,一言一行,就连说话的口音与语气都是假可乱真,还从来没有露出过破绽,你又是怎么发现端倪的?”
“大家都对你一向敬畏,从来没有人敢抬头仔细打量过你,所以自然也不会有人发现有什么异样之处。我在杀手谷也待了不短的时间,也是一样被蒙在鼓里。
这次还是在太行山脉的时候,我因为失忆,忘了你曾经那些惨绝人寰的手段,心里无畏,所以才盯着你看了几眼,只是发现你的手指食指与中指比起无名指来长得太多。所以那日杀了那冒牌阁主之后,我无意间发现了他的手指同常人无异,所以才认定,真正的阁主并没有死。
这段时日虽然你一直将手藏在袖袍里,每次伸出来的时候,也刻意地曲起无名指与小指,以免形成醒目对比,但是总会有失手的时候,比如说,接桃子什么的。”
官洛抬起手,端详自己的手指,颇为骄傲:“我练就这金手指可是用了八年的时间,一向引以为傲,没想到今日竟然给自己招惹来了祸端。”
“天机老人的大徒弟候博超传承了天机老人的机关暗器,与火中取栗的偷盗手法,早在二十年以前,声闻鹊起于江湖的时候,就叛逃出了师门,不知所踪。
天机老人在八年前才重新收了关门弟子官洛。因为他已经金盆洗手,所以这火中取栗的偷盗本事就没有教授给他。就冲着你这两根顺手牵羊的金手指,你应该是侯博超,而不是官洛才对。”诺雅斩钉截铁地道。
官洛哈哈一笑,抬手就从脸上撕下一块易容面具,露出他原本的面目,鹰鼻鼠目,满脸阴狠:“你调查得倒是详细。”
诺雅对此不愿意居功,伸手一指身后:“你为了找借口频繁出入我一念堂,都不惜使出了美男计。偏生招惹了别人心仪的女人,人家能不调查调查你的根底,好抓住什么把柄,劝暮四打消对你的心思吗?”
元宝从灌木丛后钻出来,一头的叶子,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土,一边埋怨:“看我脚下打滑,怎的也不拉我一把?简直摔死我了。”
诺雅撇撇嘴:“你自己长那一身肥肉,也好意思抱怨,我没有让你藏匿在灌木丛里挨蚊子叮就已经很仁慈了。”
“嘻嘻,一想到他阵法布不成,马上要叫我祖宗了,心里激动,方才一个不小心失手了而已。”
两人当着自己的面,就这样从容地开玩笑,官洛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原来你们一直都在联手下了套让我钻?”
“不对!”元宝一本正经地否决道:“用‘请君入瓮’来形容比较好,你顶多也就只能算是只缩头乌龟,下套太抬举孙子你了。”
元宝的冷嘲热讽总是能够成功引燃官洛的怒火,尤其是今日,他自认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被诺雅当众拆穿,更是恼羞成怒。他顿时火冒三丈:“兵不厌诈,只不过被你们侥幸揭穿了而已,没有什么好得意的。”
诺雅摇摇头,一本正经道:“阁主,你错了,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创建杀手阁,为了谋取钱财,视人命为儿戏,用剔骨香要挟他们成为你杀人的工具,造下太多杀孽。罪有应得,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并非是我们侥幸。
纵然你今日按捺住不采取任何行动,你以为你在邯山里设置的机关就是天衣无缝的吗?你不要忘记了,天下间不止你一人精通机关,我同样可以找别人一起探查出那山腹里的暗室所在。那么,你的行迹一样会变得可疑,暴露出你的身份。这就叫做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官洛,也许应该叫他阁主,或者是候博超,狰狞地冷笑,笑声犹如夜枭惊叫:“所以,你就故意设计,让我知道你已经对邯山里的山洞产生了怀疑,逼迫我尽快转移里面的货物。并且让元宝献出这诡计,用糯米水混合黄土浇注墓门,从而彻底封死,坏了我的机关,迫使我不得不今夜做出决策,将所有货物转移过来,自投罗网?”
诺雅丝毫并不畏惧,义愤填膺地道:“你当初害死我慕容一家上下五十八口性命,就连他们死了都不让他们安息,还要利用我父母的陵墓。从最开始,田师傅强烈反对墓室扩建的时候,我就应该产生怀疑,尽早将你缉拿归案的,也免得今日打扰玷污了我父亲母亲的清净,夏至更不会落得粉身碎骨的悲惨下场!”
阁主一声冷哼:“是她自己多管闲事,断了两条腿还不长记性。我若是知道她当初不仅见过我,还偷听了我们的计划,我还能留下这样的祸患吗?”
“可是夏至并没有见过你的真面目,她根本就不识得你!更何况你已经易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