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德兴理直气壮地道:“你无儿无女,孤老头子一个,我作为你唯一的徒弟,这扇子自然就是要我来传承的,毫无疑问!”
黄德兴没脸没皮,一时之间,竟然噎得薛老头吹胡子瞪眼,反驳不出来。
诺雅眼珠一转,摆摆手道:“非也非也。我听闻这薛老头上面还有一个大弟子,若是论传承,这御扇也是应该有大弟子继承才是,你也不过只是老二,轮不到你头上。”
黄德兴仰天大笑:“一个外乡人知道的还不少,不过老头那不肖的大徒弟人家翅膀硬了,早就飞了,整个邯郸城众所周知。”
“那又如何?人家薛老头不是还没有下令将他逐出师门吗?那就说明人家还是。”诺雅立即驳斥道。
“就算是没有逐出师门又如何?你问问这薛老头,他还愿意将扇子传给那忘恩负义的小子吗?”
诺雅转过头,冲着薛老头眨眨眼睛:“怎么样?老头,说句话吧?”
原本,诺雅这也不过只是权宜之计,扯个大旗打发了黄德兴就是,谁知道这老头脾气果真怪,竟然那样迂腐,脖子一横,气哼哼地道:“那孽徒要是还敢回来,老头我将他炖汤喝!”
诺雅心里那叫一个气啊,自己这不是妄作小人吗?早知道就不管这老头,让他自己剁了手得了。
黄德兴一听可就得意了:“你听到了吧,人家压根就不承你的情,你从哪来的,给我滚回哪里去,别在这里乱搀和。”
“得了得了,算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今天吃包子撑着了,我不管了。”诺雅摆摆手,转身就走。
人群里立即有人围了诺雅,数落薛老头迂腐。这事情好不容易有个转机,怎么就将人家惹恼了?若是果真让那黄德兴得手,一肚子坏水,这帮靠吃食养家糊口的百姓们也就没安生日子过了。
薛老头仍旧梗着脖子不说话,一副三头牛拉不回来的倔样。
黄德兴得意洋洋地冲着手下一挥手:“全都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老子抢!”
薛老头见诺雅果真转身走了,顿时又急眼了,跳着脚嚷:“你今天要是果真拍拍屁股走了,老头子我跟你没完!”
这老头还真是怪,怎么还跟狗皮膏药一样黏上自己了?不过听他的口碑,知道是个热心肠的人,所以诺雅也不计较,无奈地转过身,见黄德兴的人已经饿虎扑食一般,向着薛老头扑过去,就要动硬。她一声呼哨,泡泡立即从马车里一跃而出,向着人群扑过来。
獒犬中原并不多见,泡泡如今又粗壮威猛,看起来凶神恶煞,威风凛凛,一声沉闷的吠叫,能惊得人魂飞天外。
人群立即被惊得四散开,诺雅一指中间指手画脚的黄德兴,拍拍泡泡的头:“我总不能再上赶着狗拿耗子,所以,收拾这几只小耗子的差事只能交给你了。”
泡泡出马,一个顶仨,它立即听懂了诺雅的话,冲着场子中间的几个打手就窜了上去。
几个狗腿子扭头一看,大吃一惊,吓得”妈呀“一声惊叫,手忙脚乱地放开薛老头。
那群狗腿子平素里耀武扬威习惯了,但是手底下压根也就没什么本事,只能虚张声势,被泡泡追得狼狈逃窜,也有被咬住了裤腿的,哭爹喊娘,吓得涕泪横流。
黄德兴见几人竟然还抵不过一条犬,气急败坏,而自己又偏生畏惧不敢上前,指着诺雅顿时破口大骂:“臭小子,有胆的留下名头!”
诺雅抱肩一笑:“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祖名宗。”
“祖宗,你给老子等着!”黄德兴恶狠狠地道,说完才觉察到受了愚弄,引起周围百姓一阵哄笑。
“好嘞,小子,祖宗我就在这里等着,看看你是不是欺师灭祖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黄德兴今日带人出来,并未带什么武器,因此只能暂且忍气吞声,见早已经有人逃了个没影,冲着留下来的几个人一挥手,不甘心地道:“撤!”
几人哪里还敢逗留,扭头狼狈而逃,只恨自己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
人群簇拥着诺雅,兴奋得不行,连连夸赞,适才那个卖米面馃子的妇人竟然还殷勤地问起她娶了媳妇没有。令诺雅感到羞窘地很。
正得意时,冷不丁听到身后有人唤:“诺儿?”
诺雅立即自然而然地应了一声,猛然扭回头去,才反应过来,这里怎么会有人识得自己?
身后却只站了一个脸色铁青的薛老头,扒拉开人群,冲着林诺雅后腰抬腿就是一脚:“孽徒!”